逍遙子急掐劍訣。
“夢蝶之遁!!!”
身影化作萬千光蝶四散。
“雕蟲小技。”
三個曉夢同時冷笑,拂塵銀絲突然暴漲,如天羅地網般籠罩所有光蝶。
銀絲過處,光蝶紛紛炸裂,逍遙子真身被迫現形,踉蹌後退。
“你的‘坐忘心法’呢?”
曉夢真身緩步逼近。
“使出來讓本座看看!”
逍遙子抹去嘴角血跡,突然盤膝而坐,雪霽劍橫置膝上。
“既然師侄執意相逼…”
他雙目微闔。
“大道無情。”
天地元氣瘋狂彙聚,逍遙子周身浮現七顆星辰虛影,按北鬥方位排列。
曉夢臉色微變。
“北鬥封魔陣?你竟敢用禁術!”
“為阻你入魔,值得。”
逍遙子須發皆張,七顆星辰同時射出光柱。
曉夢不避不閃,雙手在胸前結印。
“心若止水。”
一道透明水幕憑空浮現,光柱擊中水幕竟如泥牛入海。
她指尖輕挑,水幕突然炸開,化作漫天冰針反襲逍遙子。
“噗噗噗——”
逍遙子身上爆開數十朵血花,北鬥陣勢頓時潰散。
他單膝跪地,雪霽劍深深插入地麵支撐身體。
“這就是你的極限?”
曉夢緩步走近,拂塵銀絲纏上雪霽劍柄。
“人宗道統,不過如此。”
逍遙子突然抬頭,眼中精光爆射。
“夢蝶幻境!”
曉夢眼前景象驟變,發現自己站在懸崖邊緣,腳下是萬丈深淵。
她冷哼一聲。
“區區幻術…”
拂塵橫掃,幻境應聲而碎,卻見逍遙子已持劍刺到胸前。
“鐺!”
雪霽劍刺中曉夢心口,卻被一層無形氣牆擋住。
她紫眸中閃過一絲譏誚。
“忘了告訴你,在六公子指點下,本座已修成‘天罡護體’。”
玉手輕抬,按在逍遙子丹田。
“天籟傳音!”
“轟!”
逍遙子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斷三棵古鬆才停下。
雪霽劍脫手而出,斜插在地微微顫動。
曉夢淩空攝來雪霽劍,指尖輕撫劍身。
“從今往後,道家隻餘天宗一脈。”
逍遙子艱難支起身子,忽然笑了。
“你錯了…道法自然…本就不該…有門戶之見…”
曉夢皺眉,正要開口,忽見逍遙子雙手結印,周身泛起耀眼白光。
“不好!”
她急退數丈,卻見那白光驟然暴漲,天地間的元氣如驚濤駭浪般向逍遙子彙聚。
狂風卷動林木折斷,枯葉在空中化作灰燼。
原地的逍遙子仿佛化成一輪烈日,須發皆張,白袍獵獵作響。
“曉夢師侄……”
他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平靜。
“既然你執意入魔……師叔今日便以命相阻。”
“北鬥——隕滅!”
七顆星辰虛影在他周身轟然亮起,化作七道貫天光柱齊齊墜落在他自己體內。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百丈方圓的山林在白光中化為齏粉,地麵被硬生生掀起三尺厚的岩層,衝擊波席卷四野。
曉夢被震得連退十數丈,拂塵銀絲寸寸斷裂,護體真氣被逼得潰散,唇角溢出鮮血。
白光消散後,原地隻剩一個焦黑的深坑,坑底空無一物,連半片骨渣都未留下。
曉夢握緊雪霽劍,紫眸中怒意與複雜交織,低聲吐出兩個字。
“蠢貨。”
遠處山巔,蓋聶獨立風中,木劍懸於腰間。
他望著那片焦土,獨臂衣袖獵獵作響。
“逍遙道兄……”
他低聲道。
“此去無歸。”
暮色四合,最後一縷陽光照在雪霽劍上,寒光依舊凜冽如初,卻再無昔日溫度。
……
六賢塚外,山風嗚咽。
贏子夜負手而立,玄色衣袍上的暗紋在暮色中流轉,如同活物。
他每踏出一步,地麵便微微震顫,仿佛承受不住這份威壓。
田言帶著烈山堂眾人緊隨其後,紫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位傳說中的六公子——
那張俊美如玉的麵容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一雙黑瞳深不見底,讓人不敢直視。
“公子神威蓋世!”
司徒萬裡突然搶步上前,滿臉諂媚。
“今日若非公子出手,農家必遭大難!屬下願…”
話音未落,一道金色劍氣憑空而生,瞬間洞穿司徒萬裡的心脈。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血洞。
“為…為什麼…”
贏子夜連眼神都未施舍給他,隻是淡淡道。
“反複橫跳的狗,本公子可不喜歡。”
司徒萬裡轟然倒地,濺起的塵土沾濕了田言的裙角!
她指尖微顫,卻強自鎮定地站在原地。
贏子夜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農家之地,你來善後,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田言深深一禮。
“謹遵公子之命。”
她聲音平穩,唯有緊握的驚鯢劍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贏子夜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六賢塚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