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鬼穀禁術,需以千人性命為祭!!
他木劍橫胸,周身浮現八卦虛影。
“你竟墮入如此地步…這已經不屬於我鬼穀學派了。”
“少說教了!”
衛莊雙劍合十,血色光柱轟然劈落。
“死吧!”
天地失色!
蓋聶的八卦陣瞬間崩碎,木劍在血光中化為齏粉。
他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地,卻仍以斷劍撐住身體!
衛莊緩步走近,鯊齒劍抵住他咽喉。
“求我,就給你痛快。”
蓋聶染血的嘴角微微揚起。
“小莊…你永遠…贏不了…”
“為什麼?!”
衛莊突然暴怒,一劍刺穿蓋聶胸膛!!
“為什麼到死都不肯認輸?!!”
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沙地上彙成小小血窪。
蓋聶艱難抬手,染血的手指在衛莊心口輕輕一點。
“因為…這裡…空了…”
衛莊渾身劇震!
戮魂劍上的血光突然紊亂,心口蜘蛛紋路開始扭曲。
他猛地拔出鯊齒劍,蓋聶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跌落。
風沙再起,模糊了生死界限。
赤練想要上前,卻被白鳳攔住。
“讓他…獨自待會兒。”
衛莊站在血泊中,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吞噬了師哥生命的血煞之氣,此刻卻如毒蛇般反噬自身。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在鬼穀瀑布下教他劍法的白衣少年。
“師哥…”
他嘶啞著跪倒在地,黑瞳中的血光漸漸熄滅。
“你贏了…”
……
遠處的地平線上,最後一縷殘陽被黑暗吞噬。
沙暴中傳來蒼狼的哀嚎,仿佛在為劍聖送行。
衛莊拾起蓋聶的半截木劍,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那聲音裡,竟帶著連血獄修羅都無法磨滅的痛楚。
赤練手中的赤蛇突然僵死,她怔怔望著風暴中心的身影。
“大人他…哭了?”
白鳳沉默地捏碎了一片羽毛。
紛紛揚揚的羽屑中,衛莊將斷劍刺入自己掌心,任鮮血染紅那斑駁的木紋。
“傳令…”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厚葬蓋聶,以…劍聖之禮。”
風卷著沙粒掠過蓋聶安詳的麵容,仿佛要撫平那抹最後的微笑。
在這片無人見證的荒原上,縱橫百年的宿命,終以最慘烈的方式…落下帷幕。
……
烈山堂內。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駁光影。
贏子夜斜倚在玄色軟榻上,指尖一枚青銅虎符緩緩旋轉,映得他黑瞳如淵。
“稟公子。”
沙啞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衛莊單膝跪在門檻處。
鯊齒劍斜插背後,劍鞘上還沾著荒原的沙粒。
他白發束得一絲不苟,卻掩不住眼底未散的血煞之氣。
贏子夜抬眸,目光掃過他左肩未愈的傷口。
“看來這一戰,衛莊先生收獲頗豐。”
“蓋聶已死。”
四個字如鐵石墜地!!!
衛莊聲音平靜,卻讓堂外一株海棠瞬間凋零。
少司命紫紗微動,三片青葉無聲化為齏粉。
“很好。”
贏子夜指尖虎符突然停轉,“如此…也算了卻你一樁心願。”
衛莊右手無意識撫上心口,血色紋路在衣襟下若隱若現。
他忽然想起昨夜夢中,鬼穀的瀑布聲震耳欲聾!
贏子夜將他的細微動作儘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百越近日不太平。”
玄色袖袍一揮,案幾上浮現南疆地形圖。
“天澤那條毒蛇,需要有人去拔牙。”
“公子的意思是?”
“逆流沙三日後啟程。”
贏子夜拋來一枚赤玉令箭。
“邊關有一支本公子的力量,任你調遣。”
衛莊淩空接住令箭,掌心傳來灼燒般的痛感。
玉中封印的竟是噬牙獄最深處的地火精華!
海棠樹突然劇烈搖晃,明明無風。
衛莊深深看了贏子夜一眼,轉身時鯊齒劍與戮魂劍碰撞出淒厲鳴響。
他踏出殿門的刹那,整片庭院的海棠儘數枯萎!
少司命指尖一片新葉無聲發芽,贏子夜忽然握住她冰涼的手。
“怎麼,擔心他抗命?”
紫紗下傳來幾不可聞的輕歎。
贏子夜低笑著,隻見遠處城樓上,白鳳的羽毛飄過血色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