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蜿蜒的暗河之下,十輛滿載“鹽包”的青銅機關獸吱呀滑行。
公輸仇窩在頭車打盹,布滿機關紋路的手指卻始終按在車板暗格上。
“嗡——”
空氣中突然傳來細微的機括聲。
老人眼皮未抬,反手拍下車壁機關。
最後三座機關獸瞬間解體,木桶中爆出數百個拳大的青銅機關鼠,如潮水般湧向暗河旁邊的各處支流!!
“嗖嗖嗖!”
淬毒弩箭從黑暗處射來,卻大多釘在機關鼠身上。
這些小家夥被擊中後立即自爆,毒霧頓時彌漫開來!
“墨家的爆炎鼠?不對…”
黑暗中傳來驚疑聲:“是公輸家的自毀機關!”
公輸仇終於睜開眼,嗤笑。
“有點眼力。”
他跺跺腳,中間幾座機關獸的鹽包突然彈開,露出裡麵折疊的機關弩。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弩箭如飛蝗傾瀉,逼得支流中的殺手現出身形。
這些人功法雜亂至極,有使邯鄲劍派快劍的,有用百越蠱術的,甚至還有農家地澤陣法的痕跡!
“烏合之眾。”
公輸仇操縱機關弩變陣,鐵矢專破內家真氣。
卻不防地麵突然隆起,土遁者竟用道術炸翻兩座機關獸!
“老東西,找死!!”
使邯鄲劍法的蒙麵人率先衝破箭陣,劍尖直取公輸仇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不遠處突然射出三道劍氣!
幽藍的劍氣精準打在劍身、膝彎、丹田,蒙麵人慘叫倒地!
“什麼人?”
公輸仇一愣。
隻見驚鯢劍的寒光如月華瀉地。
田言紫衣翩然落在車頂,劍尖挑開一個敵人麵罩。
下麵竟是張被烙毀容貌的臉!
“不是羅網。”
她眸光驟冷:“是另一波死士。”
剩餘殺手見狀同時撲上,功法更加混亂。
陰陽咒印混著毒蠱,墨家機關搭配兵家戰陣!!
田言的驚鯢劍舞成光幕,卻越打越心驚!
這些人的招式,像極了她在羅網密卷中看過的“血手錄”!
“公輸先生,走!”
她甩出三枚***:“這些人功法太雜,纏鬥不利!”
機關機關獸立刻重組變形,化作鐵甲蜈蚣鑽地向後撤!
殺手們剛要追,河麵下突然刺出無數帶毒的地澤尖樁!!
“農家的陣法?你怎麼會…”
殺手頭領驚怒。
田言劍尖滴血,冷笑:“你們不是也會麼?”
她突然變招,驚鯢劍遞出,瞬間刺穿兩人咽喉!!
公輸仇的聲音從地底傳來:“田姑娘!東北方三十裡彙合!”
田言聞言,卻故意引著殺手往反方向退。
當最後一名殺手被驚鯢劍釘在樹上時,她挑開對方衣襟。
心臟處果然烙著一枚漆黑的紋路。
“果然……”
田言眸光一沉,腦海裡閃過羅網密卷上的記載。
那是趙高早年訓練死士的手段,功法混雜,極儘殘酷!
隻是這烙印的紋路與舊檔案中描述的並不完全相同,似乎另有變異。
她低聲喃喃:“不像羅網…卻出自同一脈絡。”
田言最後瞥了眼殺手屍體:“告訴你們的主子…”
驚鯢劍攪碎心臟。
“舊賬未清,新賬又添…遲早一並算了。”
……
而三十裡外,公輸仇的機關車剛鑽出地麵,就被田言安排的農家弟子接應。
老人盯著暗河出口方向,臉色漸漸凝重。
“那夥人不是羅網嗎……”
就在此時,機關獸的腹艙“哢噠”一聲被推開。
韓信一臉困倦地鑽出來,打著哈欠,手裡還拎著個酒葫蘆。
“吵死了。”
他眯眼掃過幾人,“不過是想補個覺,非得把天捅個窟窿。”
公輸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要是再睡下去,怕是連骨灰都得埋在暗河裡。”
就在此時,樹林間傳來急促的劍鳴!
田言紫衣翻飛,驚鯢劍劃出一道月華般的光弧。
她踩著落葉,一路飄入空地,紫眸森冷,劍尖尚滴著未乾的血。
“呼……”
她抬眸見到韓信,臉色驟然一冷,“你剛才竟一直在裡麵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