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
贏子夜的目光如鷹隼般鎖死沙盤上靈渠古道區域。
前線戰報如雪片般飛來——
蒙毅的主力遭遇屍傀大軍瘋狂阻擊,那些不畏刀劍的怪物竟試圖用身體堵塞河道!
“果然來了。”
贏子夜黑眸沉靜,指尖重重點在代表屍傀潮水的赤色標記上。
“傳令蒙毅,佯裝不敵,且戰且退,把他們的蠱蟲都都引出來看看成色。”
“諾!”傳令兵疾馳而出。
贏子夜轉身,對著陰影中待命的暗河統領:“讓公輸仇過來見本公子,他的機關獸該醒醒了,等天澤的底牌儘出…”
他聲音冷冽。
“便是機關獸碾碎蛇骨之時!!!”
趙戈蒼領命,身影如水紋般消散。
幾乎同時,衛莊抱著鯊齒劍倚在帳門處,白發在穿堂風中微動:“要動天澤的老巢?”
“之前那些暗樁的口供拚出了大概位置。”
贏子夜甩出一卷染血的地圖,上麵標注著蛇穀深處一處隱秘溶洞。
“逆流沙…敢去麼?”
衛莊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就怕他躲得太淺,殺起來不過癮!”
鯊齒劍微微出鞘,寒光映亮他眼底的瘋狂!!
“白鳳、赤練!遛蛇去了。”
帳外傳來羽翼破空聲與赤練的嬌笑,顯然逆流沙早已整裝待發。
“記住。”贏子夜最後叮囑。
“我要天澤吸收火精的關鍵時刻…聽到老巢崩塌的聲音。”
衛莊的身影已化作殘影消失,隻留下一句冰冷的餘音:“他會聽到的…用慘叫伴奏。”
贏子夜獨自立於沙盤前,指尖緩緩劃過代表天澤藏身處的標記。
整個南疆的戰局如同一張巨網,正在他的掌控下緩緩收攏!
“天澤…”他輕聲自語。
“你的戲台搭得不錯,可惜…”
手指猛然收緊,將那塊標記捏得粉碎!
“唱戲的該換人了!”
……
靈渠古道上空黑煙滾滾。
蒙毅的重甲兵團如移動的鐵壁穩步推進。
前排士卒奮力將火把投入泥沼,烈焰裹挾著刺鼻的煙球。
這是端木蓉特製的驅蟲藥草。
大軍滾滾向前,試圖逼出藏匿的毒蟲。
而高處山崖,驅屍魔拄著骨杖,俯瞰著下方秦軍“笨拙”的舉動。
乾癟的嘴角咧開譏誚的弧度:“秦狗就這點能耐?以為放把火、扔幾個藥球就能破我聖蠱?”
身旁幾名百越長老發出哄笑,空氣中彌漫著不屑。
“讓他們再深入些!”
驅屍魔骨杖頓地,眼中幽火跳躍。
“等他們完全進了‘甕’,再讓孩兒們好好招待!!!”
他身後陰影裡,無數屍傀眼窩中心魘蠱的幽光閃爍不定,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蝕鐵疽的粉末正從它們腐朽的關節中簌簌落下。
一名萬獸宗長老舔著獠牙:“可惜了那些戰馬,肉肯定柴了…”
“閉嘴!”驅屍魔冷喝。
“盯緊他們的陣型!主上要的是贏子夜的主力儘歿於此!!!”
下方,蒙毅看似在指揮部下奮力滅火清障,實則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兩側山崖。
副將低聲回報:“將軍,煙似乎對某些藏在地下的東西效果不佳,有異響。”
蒙毅不動聲色:“繼續推進,裝得像些。”
“公輸先生的‘大家夥’們…該等急了!”
秦軍陣中,一些士兵慌亂地被逼退的毒蟲“驚擾”,陣型出現些許混亂。
甚至還不小心將幾架弩車陷入了泥沼,艱難地拖拽。
一切都演得恰到好處,完美符合一支遭遇意外頑強抵抗卻仍奮力前進的軍隊該有的樣子。
山崖上,百越眾人的嗤笑聲更大了。
“發信號!”
驅屍魔見秦軍主力已大半進入伏擊圈,枯爪一揮。
“讓地下的寶貝們…開飯!!!”
淒厲的骨笛聲撕裂喧囂。
地麵開始不自然地拱動。
土地猛然炸開!!!
腐臭的泥漿裹挾著無數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
密密麻麻的屍傀如蝗蟲過境般湧來!
它們眼窩中跳動著心魘蠱的幽綠光芒,關節摩擦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吱聲,蝕鐵疽的粉末從腐朽的鎧甲下簌簌飄落。
“盾陣——!”
百夫長的吼聲如雷貫耳,壓過了屍潮的嘶嚎。
最前排的重甲盾兵同時跺腳怒吼!
“轟”的一聲巨響,半人高的巨盾重重砸入地麵,瞬間銜接成一道冰冷的鋼鐵城牆。
長矛手從盾牌縫隙中迅猛刺出,精鐵矛尖精準捅穿屍傀眼眶,勁力一絞便破壞其核心蠱蟲!
“西北角!補位!”校尉聲嘶力竭。
三名盾兵被力大無窮的屍傀撞得踉蹌後退,盾牆出現一絲裂隙。
瞬間便有七八具屍傀嘶吼著撲向缺口!!!
但就在它們即將湧入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