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喜歡在暗處盯著嗎?那就給他們搭個更大的戲台!”
趙弋蒼看著贏子夜那堅定而冰冷的眼神,瞬間明白了公子的深意。
這已不僅僅是處理一個郡守的案件。
而是要借此事,攪動整個沿途的官場,甚至…直指鹹陽深處的某些勢力!!!
這是陽謀!
是逼對方露出馬腳的雷霆手段!
“卑職…明白了!”
趙弋蒼重重抱拳,眼中閃過興奮與敬畏。
“卑職立刻去辦!定將主上之意,傳遍沿途!”
……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從泗水郡城擴散開來。
六公子殿下,將於返回鹹陽途中,於各驛站親受理民訟!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泗水郡乃至周邊郡縣的官場瞬間暗流洶湧,人心惶惶!
而無數備受欺壓,冤屈難申的百姓,則在震驚、懷疑之後,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
夜色深沉。
泗水郡守府的書房內燭火搖曳。
贏子夜正批閱著關於曹禺一案的最後幾份文書,準備明日啟程事宜。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
“進。”
贏子夜頭也未抬。
房門被推開。
呂雉和呂素兩姐妹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她們已換上了乾淨的素衣,但臉上依舊帶著未散的悲戚和一路風霜留下的憔悴。
兩人走到書房中央,互相對視一眼,竟齊齊跪倒在地。
贏子夜這才抬起眼,放下筆,看著跪在地上的姐妹二人,眉頭微蹙。
“你二人這是何意?起來說話。”
呂雉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卻帶著一種異常的堅定。
她重重磕了一個頭,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
“恩公!我姐妹二人承蒙恩公兩次搭救,更是為我父申雪沉冤,此恩此德,如同再造!”
“我…我姐妹二人無以為報!!!”
她頓了頓,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懇切道。
“如今我二人孤苦無依,家鄉已無立足之地,留在此處,隻怕日後仍難免遭人欺淩…”
“懇請恩公垂憐,允許我姐妹二人追隨恩公左右!”
“即便是為奴為婢,當牛做馬,我們也心甘情願!”
“隻求恩公,能給一條活路!!!”
旁邊的呂素雖然羞怯,低著頭不敢看贏子夜,卻也跟著姐姐一起磕頭。
細弱的聲音帶著顫抖。
“求…求公子收留…”
贏子夜看著跪在眼前的姐妹花,一個剛烈果決,一個柔弱溫婉,皆是經曆了家破人亡的巨大變故。
他本意是替她們申冤後,給予一些錢財,讓她們自行安頓。
帶入鹹陽?
他從未想過。
“鹹陽並非安樂之鄉,宮中府內,規矩森嚴,並非你等想象。”
贏子夜聲音平淡,意在讓她們知難而退。
“你二人可另尋安身之處,本公子會予你們足夠錢財,保你們一生衣食無憂。”
呂雉卻猛地搖頭,淚水滑落。
“恩公!天下之大,若無權勢庇護,女子擁有錢財,無異於稚子抱金於市,隻會招來更多禍端!”
“今日有那些惡霸地痞,明日未必沒有流氓、土匪!”
“我姐妹二人隻求依附於恩公羽翼之下,求得一方安穩,絕無他念!求恩公成全!”
她的話語清晰冷靜,竟將世間險惡看得分外明白。
呂素也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眼中充滿了依賴和祈求。
贏子夜沉默了片刻。
他深知呂雉所言非虛。
亂世之中,兩個無依無靠的絕色女子,命運往往極為悲慘。
他雖不喜麻煩,但既然插手了此事,似乎也應安排妥當。
看著她們跪地不起,柔弱無依的模樣,終究還是心中一歎。
“也罷。”
贏子夜緩緩開口。
“既然你二人心意已決,便隨本公子一同前往鹹陽吧。”
“府中會給你們安排一處清靜院落,保你們衣食無憂,無人敢再欺辱你們。”
呂雉和呂素聞言,瞬間喜極而泣,仿佛漂泊無依的浮萍終於找到了依靠!
連連磕頭。
“多謝恩公!多謝公子收留之恩!我姐妹二人必當做牛做馬,報答公子大恩!”
“起來吧。”
贏子夜揮了揮手。
“下去好生休息,明日隨隊出發。”
兩姐妹這才相互攙扶著起身,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贏子夜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