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能量巨掌擦著贏子夜的衣角掠過,狠狠拍在他原本立足之地。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沉悶的仿佛空間都被擠壓的異響。
地麵瞬間出現一個深達數尺的掌印,掌印邊緣的沙土呈現出詭異的半結晶化。
一邊覆蓋著冰霜,一邊卻焦黑冒煙。
贏子夜穩住身形,霍然轉身,眼中紫電繚繞,看向襲擊來源之處。
隻見不遠處,一座尚未被火勢波及的瞭望塔頂端,一道身披深紫色陰陽魚長袍的倩影悄然獨立。
夜風吹拂著她的袍袖與發絲。
絕美的容顏在跳動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愈發清冷孤絕。
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月宮仙子,卻又帶著一種深沉的寂寥與無奈。
焱妃?!
看清來人,贏子夜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意外,隨即了然!
他散去周身部分雷光,但警惕未減,語氣平靜地開口。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東君閣下。”
“看來,趙高將你‘請’出山,代價不菲。”
他特意加重了“請”字,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層冰冷,看到其下被脅迫的無奈。
焱妃自塔頂翩然落下,如同羽毛般輕盈地站在贏子夜數丈之外。
她並未立刻動手,而是依照古老的禮節,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動作優雅卻透著一股疏離。
她的聲音如同寒泉擊石,清冷得不帶絲毫感情。
“六殿下。”
“我本無意與您為敵,更不願介入這天下紛爭。”
“若殿下此刻肯率部退去,離開西域,我……可以當作未曾見過殿下。”
贏子夜聞言,卻是輕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在周圍的喊殺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並未回應焱妃那看似仁慈的提議,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真是令人唏噓。”
“想當年,陰陽家東君焱妃,是何等驚才絕豔,超然物外。”
“如今,卻甘願受趙高那閹宦驅使,在這西域戰場,行此刺殺之事!”
“看來,再高的天賦,再強的實力,若心有所縛,亦與籠中雀鳥無異!”
這番話,精準地刺中了焱妃心中最深的痛處與無奈。
她那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終於蕩開了一絲漣漪!
雖然瞬間便恢複冰冷,但語氣中已帶上了一絲壓抑的波瀾。
“我心本不在天下,隻願攜小女,尋一處僻靜之地,了此殘生。”
“是帝國,是你們,是這紛亂的世道,一直在苦苦相逼!!!”
贏子夜搖了搖頭,語氣轉為冷峻。
“背叛帝國,投身羅網,與匈奴蠻夷為伍,如今反倒怪起帝國相逼?”
“東君閣下,這道理,似乎說不通。”
然而,他話鋒陡然一轉,目光銳利地看向焱妃,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與霸氣。
“不過,本公子念你亦是受製於人,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若你此刻肯迷途知返,投降於我,本公子以贏氏血脈,大秦公子之名起誓,必保你與你女兒,餘生安穩,無人再敢脅迫於你們!”
“餘生無憂?”
焱妃重複著這四個字,絕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種混合著嘲諷、不信與一絲極其微渺的希冀的複雜神情。
她抬眼,直視贏子夜。
“六公子倒是好大的口氣,好會籠絡人心。”
“隻是,如今的大秦,難道已經是六公子您……說了算麼?”
贏子夜迎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洞悉未來的篤定。
“帝國未來如何,非你我可妄斷。”
“但本公子有信心,能說服父皇,赦免於你,予你母女一片安寧天地。”
“這,比你在趙高掌控下,永無寧日,如何?”
焱妃沉默了刹那,仿佛在權衡那渺茫的希望與殘酷的現實。
但最終,她眼中那一絲微光徹底湮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絕望的冰冷與決絕。
她嘴角勾起一抹淒冷的弧度。
“嗬……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可惜,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想要我信你?那就讓本君看看,你有沒有讓你那父皇,也不得不重視的實力和資格!”
話音未落,焱妃周身氣勢驟變!!
原本內斂的氣息如同解開了封印的洪荒古獸,轟然爆發!!!
她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繁複玄奧的印訣,周身幽藍與暗紅的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