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然已經被黑冰台的人嚴密監視起來了!”
胡亥環顧這間自以為隱秘的密室。
此刻,卻覺得四周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讓他毛骨悚然!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蛛網上的飛蟲。
看似還能掙紮,實則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澆頭。
但隨之而來的,並非絕望的放棄,而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後的瘋狂與狠厲!
“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胡亥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父皇如今身體康健,修為似乎更有精進,有他在一日,那個位置就永遠遙不可及!”
“而贏子夜……那個該死的贏子夜!”
“他立下如此不世之功,風頭一時無兩,父皇對他更是恩寵有加!”
“有他在,哪裡還有我的出頭之日?!”
他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密室內來回踱步,如同困獸。
“父皇既然已經猜透我的心思,甚至可能掌握了部分證據,卻隻是警告而未立刻處置……”
“或許,是念在父子之情?不!絕不可能!”
胡亥立刻否定了這個天真的想法。
他對自己的父皇再了解不過。
在帝國江山麵前,父子之情何其薄弱!
“他是在等!等我犯下更大的錯,好一舉將我徹底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或者……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覺得我翻不起什麼風浪?”
無論是哪種可能。
都讓胡亥感到無比的屈辱和危機。
“必須給自己留後路!必須儘快積蓄力量!”
他停下腳步,眼神變得決絕而陰鷙!
“明麵上的爭奪已經希望渺茫,甚至自身難保。”
“那麼……就隻能暗中進行!”
一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在他腦海中迅速成型!
“囤積私兵!”
“不惜一切代價地囤積忠於我個人的秘密武裝力量!”
他仿佛在為自己打氣。
“錢財!我有母族留下的底蘊,有這些年暗中經營的產業!”
“人手!影狩可以負責招募亡命之徒,收攏六國遺孤,甚至……可以去聯係那些被贏子夜打得抱頭鼠竄,心懷怨恨的匈奴殘部,西域流亡貴族!”
他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瘋狂!
“地點不能放在關中,這裡眼線太多。”
“巴蜀之地?江東?甚至是……海外?”
“對!海外!隻要有了足夠的私兵,足夠的錢糧,縱然有朝一日事情敗露,父皇不容我,我亦可率眾遠遁他處!”
“或割據一方,或投靠異族,憑借手中的力量,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總好過在鹹陽擔驚受怕,最終淪為階下囚,甚至……”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對!就是這樣!”
胡亥用力一拳砸在桌麵上。
眼中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火焰!
“外飾穀道,陰取要地!”
“表麵上,我要更加恭順,更加低調,麻痹父皇和贏子夜!”
“暗地裡,全力發展我的力量!”
“這,是我唯一的生路,也是我將來……翻盤的唯一依靠!”
……
是時。
贏子夜離開章台宮。
踏著鹹陽宮闕間清冷的月光,向著自己的府邸行去。
連日來的奔波、朝會,以及與東皇太一的論道,靜室中的凶險修煉。
即便以他的修為,也感到了一絲淡淡的疲憊。
隻想儘快回到那處能讓他稍作放鬆的所在。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府門的那一刻。
一名神色倉皇,腳步踉蹌的內侍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見到他如同見到了救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