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驥的臉色變幻,沒了在陳玉壺麵前的低三下四,反而怒喝安之。
“誰讓你進來的?”
安之被林驥的暴怒給嚇了一跳,立時不敢動了。
陳玉壺此刻已經要氣瘋了,更加不虞,對著林驥大喊:“你吼她乾什麼?”
“她的規矩不好,那就是我教的不好?”
陳玉壺來了古代許久,第一次這麼生氣,動作幅度大到頭上的簪子都鬆了。
她伸手正了正簪子,對安之說:“好孩子,彆怕,你先出去,等一下母親叫你。”
安之怯怯的看了陳玉壺一眼,再看向林驥的眼神則變得堅定。
安之出去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讓兄弟們回來。
看著孩子出去了,陳玉壺轉過身,繼續跟林驥吵架。
“你還有臉吼安之?你敢不敢當著安之的麵告訴她,你給她定了一門什麼親事?”
“你說話啊!”
林驥惱羞成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兒還像是大家之婦。”
陳玉壺更氣了,“那你看我像什麼?像不像人?我看你倒是不太像人。”
“你看著我眼睛,再說一次,給安之找了個什麼婆家?”
林驥再次回避了陳玉壺的視線。
陳玉壺頹然的坐下,“真的不能改了?”
林驥摸了摸鼻子,“皇帝保媒。”
“不知道哪個孫子,說咱家安之最是孝順乖順,宜室宜家,還是當著皇上的麵說的。”
“你帶著安之出去赴宴,沒見過方夫人?”
陳玉壺有氣無力,“我見過的夫人多了,誰知道是哪個缺德的。”
她的抵觸很明顯,林驥也不好多說。
“你就直接答應了?哪怕你搪塞一下,拖幾日呢?”
林驥不說話,方家!
多難得的親事,這樣還能說成是自己被逼迫,還保全了臉麵。
陳玉壺心裡清明,林驥在想什麼。
要是真舍不得,斷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陳玉壺嗬笑了一聲,站起身,伸手指著林驥,她今天這架不吵出來,恐怕會氣死自己。
“賣女求榮的卑鄙小人,還有臉說其他人。”
“你說什麼?”
“我說的就是你!”
……
兩人不歡而散,林驥的臉和脖子被陳玉壺撓的一道一道的。
陳玉壺卻沒有解氣,她不知道怎麼跟安之說。
她從前想的是,要把安之這樣的閨女,嫁到一個軟和人家去。
哪怕格外軟些也無妨,還能仰仗侯府,不敢欺負安之。
結果那方千南是什麼人?
一個年近三十的武將鰥夫。
大概能比陳玉壺小個幾歲。
幸好,沒找個比陳玉壺大的,否則到時候叫她嶽母,她都不好答應。
孩子們跌跌撞撞的回來了,一個都沒見到陳玉壺。
陳玉壺臉皮薄,一想到是自己跟孩子們說件事兒,她耳朵都紅了,也十分影響她這個母親的信用。
於是當天晚飯時分,漪瀾院請了府醫。
她“病”了。
林驥來了漪瀾院,在她床前叨叨。
陳玉壺充耳不聞。
就一句話,“你自己去跟孩子說去。”
說就說,林驥還真不在乎。
然後他就頂著一脖子抓痕,去跟孩子們說了這件事兒。
在一片沉默中,林驥走了。
大家也都明白,他們的父親鐵了心。
陳玉壺靠在榻上,頭上戴上了抹額。
安之坐在陳玉壺的塔前,陳玉壺拉著安之的手,“還不如就絞了頭發,好歹還是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