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催過好幾次了,車被中心鎮那邊修路的工地擋住了,還在路上!”
“肇事司機呢?怎麼開的車?”
方明所長湊到杜芳菲身邊,小聲說:“肇事司機跑了!這事,不那麼簡單。”
杜芳菲一臉驚詫看著方明,“你是說......”
方明鄭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真像方明所說,那就是最糟糕的情況,說明有人為了利益已經不擇手段了。
地頭蛇團夥趁機發難,在人群裡開始拱火,以鎮政府無視百姓利益、草菅人命等理由,將事情越鬨越大。
一夥心懷鬼胎的人攛掇一群不明就裡的圍觀者將杜芳菲團團圍了起來,討要說法。甚至還有一批人組織更多的人,聲勢浩大的要到縣政府去靜坐。
杜芳菲深知這件事情的影響,苦口婆心地勸說大家,表示一定還無辜者一個公道,也一定會嚴懲肇事司機。
方明反應也比較迅速,命令幾個民警分彆把人群裡幾個挑事的人悄悄控製了起來,並馬上表態,一定把肇事司機抓回來,嚴格法辦,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
人群中激憤的情緒慢慢平息,在杜芳菲等人的勸說下慢慢散去,隻有方平的妻子還在哭天搶地地哀嚎。
杜芳菲心知肚明,這件事要解決的關鍵有兩點,第一找到肇事司機;第二恐怕要舊事重提,弄清楚當年前任鎮長和方平之間的真相。
第一步相對容易辦到,交給公安機關找人就行了,這第二步恐怕不太容易,牽扯到一個即將退休的前任鎮長,不知道背後是否還有其他錯綜複雜的關係。
太難辦了!
“證據,證據!我要證據,不要你的推理!”
郝縣長辦公室裡,杜芳菲第一次看到縣長發這麼大火。
“我願意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你讓我怎麼去給書記彙報,我能說根據小杜的推斷,事情是這樣的?可笑!”郝縣長繼續拍著桌子。
“你回去告訴老方,這事限他十天之內,把那個司機給我找著,找到這個人,說不定突破口就有了,找不著,讓他打辭職報告!”
杜芳菲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回到城關鎮,打電話把派出所方明所長請來了,傳達了郝縣長的意思。
“杜鎮長,初步摸排了一下,這個司機是兩天前才來工地的,外地口音,不是棠西人。所以我就更加斷定,這事是有人指使的!”方明第一時間告知了這個消息。
“是不是肥龍?”杜芳菲問。
“現在的問題是,人人都猜測是他,但是沒證據啊,必須得抓到人,真相才能大白!”
“方所,這事隻能辛苦你和所裡的同誌了,得儘快,郝縣長就給10天時間!”
方明搖搖頭,朝杜芳菲擺擺手就走出了鎮政府。
到城關鎮履職以來,雖然事事難辦,但杜芳菲從來沒氣餒過,關係再複雜、人心再叵測,按部就班去做,總是有希望的。可是眼前的局麵,牽扯到官場、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無惡不作的地頭蛇,一團亂麻一樣糾纏到一起,理不出頭緒。
正在苦惱,突然有人敲門。
杜芳菲過去打開房門,看到黨委書記白賓誠站在門口。
“哦,白書記,請進!”
杜芳菲正準備給白賓誠倒茶,被揮手製止了。
“小杜不用忙了,我不喝。看你還在,過來看看你,希望小學的事是不是壓力有點大?”
黨委書記白賓誠和杜芳菲平時各管一攤,他從來不過問希望小學的事,今天倒是有點新鮮。
“嗯,白書記,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
“是啊,一些事情隻要牽扯到利益,就沒那麼簡單,坐莊的還是過路的,不分一杯羹怎麼能行呢?”白賓誠看似漫不經心地說。
“這話......白書記,我該怎麼理解?”杜芳菲感覺話裡有話。
白賓誠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你們年輕乾部有衝勁,希望出成績,這一點我特彆欣賞!尤其是你,從縣裡下來,有學曆又有能力,是大有前途的。但是小杜啊,有些事情往前看看,也有些事情呢得往後看看,有時候退一步實際上才是真正的進了一步......嗬嗬嗬,發自肺腑的一點感慨,不一定對,嗬嗬,我走了。”
白賓誠說完,離開了杜芳菲的辦公室。
退一步才是進一步?
什麼意思?
往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