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的晨曦總是帶著幾分潮濕的清冷,但在葉長歌的府邸中,卻是另一番熱鬨景象。大堂內人聲鼎沸,十餘位嶺南的商賈坐在圓桌旁,彼此間低聲討論著什麼。趙明廷站在主位,麵色沉穩,手中拿著一本冊子,不時翻閱。
葉長歌端著茶盞走了進來,輕輕敲了敲桌麵:“諸位,趙先生的提議,各位覺得如何?”
一個胡須微白的老商人率先站起身,恭敬地抱拳道:“葉少爺,趙先生的規劃確實極具遠見。這嶺南商路自成體係,但過去的散亂和內耗讓我們都吃了不少虧。若是能按照趙先生的方案,統一貿易規則,定價、倉儲、運輸一體化運作,確實能減少許多無謂的損失。”
另一位商人也隨即附和:“不錯!我們總不能一直被吳家壓製著。若是能抱團取暖,即便是吳家背後的勢力也奈何不了我們!”
然而,角落裡卻有人冷笑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討論。那人是程福生,嶺南的米糧商之一,也是出了名的精明算計。他站起身,目光帶著些許不屑:“趙先生的計劃聽著倒是好,但真正操作起來隻怕不易。統一規章?那豈不是要讓出我們各家的部分利益?尤其是倉儲和定價權,誰來決定?怎麼分配?”
一時之間,大堂內安靜了下來。幾位商人麵麵相覷,顯然程福生的話戳中了他們的擔憂。
趙明廷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他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掃過,語氣平靜而堅定:“諸位的顧慮我完全能夠理解。但請容我反問一句,過去幾年間,各位是否因為價格戰、搶奪資源而損失過利益?又是否因運輸路線被切斷而耽誤過大批貨物?”
眾人沉默了一瞬,紛紛點頭。
趙明廷繼續說道:“這些問題的根源,就在於我們沒有一個統一的協作體係,各家各自為戰,被外來的勢力鑽了空子。這也是為什麼吳家能夠長期占據嶺南商貿的主導地位——因為他們比我們更團結。”
他的話音剛落,葉長歌接過話頭:“我們成立貿易聯盟的目的,不是讓各位讓出利益,而是幫助大家創造更多的利益。以統一規章為基礎,我們可以建立共同的倉儲係統,減少倉儲成本;通過規範運輸路線,可以保障貨物的安全和時效。”
程福生皺著眉頭:“可定價權還是一個大問題。我們各家經營的商品種類不同,怎麼可能統一?”
趙明廷從容一笑:“正因為如此,我們並不是要強製統一所有商品的價格,而是針對大宗商品,比如糧食、鹽、茶葉等,製定一個公平的價格範圍。同時,通過定期的聯盟大會,讓所有成員都有發言權,避免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麵。”
程福生仍有些猶豫,但其他商人卻已經被說服了。那位胡須微白的老商人再次站起身,鄭重說道:“趙先生、葉少爺,您們的誠意我們都看到了。我代表彭家,願意加入貿易聯盟!”
“好!”另一個商人也緊跟著表態,“張家也願意參與!”
一時間,大堂內的氣氛熱烈起來。
葉長歌微笑著看向程福生:“程老板,現在您還覺得不妥嗎?”
程福生猶豫片刻,終於抱拳說道:“葉少爺,趙先生,程某願意一試,但我希望聯盟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不能淪為少數人謀取私利的工具。”
“這是自然。”葉長歌語氣鄭重,“聯盟的規章製度會由大家共同製定,我葉長歌絕不會以勢壓人。”
程福生點點頭:“如此,那程某便加入了。”
與此同時,吳家的府邸卻是另一番場景。
吳老太爺坐在主座上,手裡捏著一封剛送來的急報,麵色陰沉。
“這葉長歌到底是想做什麼?”吳老太爺冷冷說道,“貿易聯盟?這分明就是衝著我們吳家來的!”
吳琛站在一旁,顯然也十分不安:“祖父,這貿易聯盟若是成了,嶺南的商貿資源就會被葉長歌控製,我們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
“哼!”吳老太爺冷哼一聲,“想從我們吳家手裡奪走嶺南的商貿主導權?葉長歌也未免太狂妄了。”
吳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吳老太爺冷笑道:“這所謂的貿易聯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旦牽扯到利益分配,就會分崩離析。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暗中挑撥他們之間的矛盾,讓這個聯盟胎死腹中。”
吳琛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去散布流言,讓那些商人對葉長歌和趙明廷的誠意產生懷疑。”
“還有,盯緊葉長歌的動作。他越是高調,我們就越要讓他跌得重。”吳老太爺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葉長歌顯然早已料到吳家的反應。在貿易聯盟成立後的第一周,他便派人密切關注各家商人的動向,確保聯盟的穩定。
“少爺,”趙明廷帶來了一份報告,“根據探子傳回的消息,吳家已經開始暗中散布流言,說我們打算壟斷商路。”
葉長歌微微一笑:“吳家這次可是失算了。他們低估了這些商人的智慧。”
蘇錦瑟坐在一旁,優雅地端起茶盞,輕聲說道:“長歌,我們是不是該給吳家一點‘驚喜’了?”
葉長歌點點頭,目光中透著一絲鋒芒:“傳話下去,啟動第二步計劃。讓吳家知道,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