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讓人看幾眼都會忍不住想要親近。
又怎麼可能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邪魔呢?
所以當他從東城走到南城,甚至走出了南城城門,一路上認出他的人不少,肯定他身份的卻一個都沒有。
見此,陸承安不由得笑道:
“沒想到我也有顏之有理的一天...”
出了南城城門,穿過城外的外郭聚集地,就算是徹底離開了天都城了。
陸承安也能感覺到,當他踏出天都城的那一刻,識海中的鎮國鏡對於北齊國運乃至於方圓三百裡內的天地元氣的作用正在急速減弱。
也就是說,當他離開天都城的那一刻,他便不再擁有天下無敵的實力了。
陸承安沒有絲毫停留,腳步不停,繼續向前。
當他轉過一處山坳拐角,一條流淌而過的大河躍然眼前,同時映入他眼眸的還有那一襲紅衣。
陸承安不由得詫異,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她。
剛想上前打招呼,便看到一個酒壺飛了過來。
陸承安下意識伸手接住,疑惑不解。
那紅衣姑娘拍了拍坐下的石塊道:
“咱們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場,要走了連聲告彆都沒有嗎?”
陸承安先是一愣,隨後笑著告罪道:
“是在下疏忽了...”
慕雲舒笑著輕哼一聲,舉了舉手中酒壺道:
“該罰。”
陸承安點了點頭,走到慕雲舒身邊的巨石上坐了下來,兩人相隔大約不到兩米的距離。
隨後跟慕雲舒碰了一下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
呼出一口酒氣,竟有種說不出的快意。
“爽...”
陸承安朗聲道。
慕雲舒也喝了一大口酒,隨手用衣袖抹去嘴角的酒漬,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漸漸地寒風停滯,一朵朵細小的雪花飄落而下。
還未靠近慕雲舒體表便直接融化。
她的神凰乃天生蘊含神火,所以慕雲舒平日裡若不刻意控製,身子的溫度都要比常人高不少。
慕雲舒念頭一動,收斂了神凰的氣息,抬起手接住幾片雪花,看著它們在自己手心一點點融化。
忽然開口道:
“打算去哪?”
陸承安搖了搖頭。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慕雲舒癟了癟嘴,又伸手跟陸承安碰了一下酒壺,仰頭咕咚咕咚狂飲。
陸承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也舉起酒壺仰頭痛飲。
一壺酒,就這麼被慕雲舒一口氣喝光。
她隨手一甩,將酒壺甩進河裡。
隨後站起身,拍了拍衣裙道:
“好了,酒也喝了,行也送了,咱們就此彆過。”
陸承安也喝完了酒壺中最後一口酒,將酒壺輕輕放在石塊上。
站起身向慕雲舒拱手道:
“此一彆山高水遠,請慕姑娘珍重。”
慕雲舒抿嘴一笑,歪著頭道:
“我也要離開天都城了,或許會回萬劍山,或許...也會去江湖遊曆,說不定...我們還能江湖再見呢...”
陸承安爽朗一笑道:
“好,那在下便期待你我江湖再見的那一天,告辭...”
說罷,陸承安便走向那座架在大河上的橋梁,一步步走遠。
很快身形便消失在遠處,不見蹤影。
隻剩下漫天飛雪灑落,沒一會兒功夫,便將山河天地妝點的素塵漫漫。
一襲紅衣就這麼站在風雪中,格外醒目。
許久後,紅衣姑娘走了。
陸承安放在石塊上的那個酒壺,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