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最陰私下作的手段,從內宅下手,試圖毀掉蘇家這棵大樹的根基。”
“這種攻擊,比朝堂的刀光劍影,更陰毒,更防不勝防。”
“對付陰溝裡的老鼠,跟它們講道理?”
“講體麵?”
“它們也配!”
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回主位上那個始終沉默的老人。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比他們更狠,更直接,更不講道理的方式,把他們從鼠洞裡硬揪出來!”
“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寸寸,打斷他們的脊梁骨!”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見,往蘇家潑臟水,是什麼下場!”
“也要讓那些躲在背後,自以為高明的執棋者知道,蘇家,不是他們能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周婆子,是捅向我們的刀。”
“沈莉母女,是遞刀的人。”
“我今日,打斷了刀,也敲打了那雙手!”
“看似丟了臉麵,卻是用最小的代價,斬斷了一場即將燎原的陰謀!”
話音擲地有聲,如金石落地,在每個人的心頭重重敲響。
蘇文越嘴唇動了動,喉嚨裡像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
蘇令儀臉上的怒意未消,卻添上了一抹前所未有的複雜與震驚。
蘇清揚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毫無保留的審視。
蘇文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著秦望舒,像在看一塊未經雕琢卻已光華璀璨的璞玉,滿是欣賞。
一直如雕塑般沉默的四叔蘇文遠,此刻,也終於抬起了眼皮。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裡,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秦望舒的身影。
“至於我那對‘親人’,”秦望舒的語氣忽然淡了,仿佛在說兩個不相乾的陌生人。
“她們既然甘為他人之刃,便要有承受反噬的覺悟。”
“蘇家不養閒人,更不養叛徒。”
“讓她們自食其力,已是祖父法外開恩,天大的仁慈。”
整個廳堂,落針可聞。
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
蘇臨淵終於開口。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聽不出喜怒。
“蘇白。”
候在門外的蘇白立刻躬身進來。
“老奴在。”
“傳我的話。”
蘇臨淵頓了頓,深邃的目光落在秦望舒身上。
“蘭園之事,今後,皆由望舒自行處置。”
“不必,再來回稟。”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這不止是認可,更是放權!
是將整個蘭園,連同那對麻煩的母女,都徹徹底底地交到了秦望舒一個人的手上!
蘇文越眼中滿是錯愕,蘇令儀更是下意識地蹙緊了眉頭。
秦望舒隻是平靜地福了福身。
“望舒,謝祖父。”
蘇臨淵看著她,那雙看透世情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欣慰。
他目光緩緩掃過自己的兒女,將他們各異的神情儘收眼底。
老人放下書卷,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威壓重了幾分。
“望舒有決斷,是好事。”
他話鋒一轉。
“但,鋒芒太露,不懂藏拙,性子還需打磨。”
“她這年歲,也該尋個先生,好好讀些書,學些安身立命的道理了。”
蘇臨淵的目光在幾個兒子臉上轉了一圈,看似隨意,卻意味深長。
“你們幾個,誰得閒,領去教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