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和黑暗是一體的?”
法弗納抬起了頭,那張悲苦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茫然,但還是緩緩的低聲說道:
“是,怪物和黑暗是一體的,怪物很有可能隻是黑暗在這個世界投下的影子。”
李夏卻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極為認真的,就像是在確認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再次問道:
“留下的訊息中,是明明確確的這麼說,是通過能力感知到,怪物與黑暗的命運相連。
而不是一種虛詞,感歎詞,類似於比喻之類的說法?”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一塊石頭砸進了平靜的幽深潭水,濺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攪散了彌散在所有人頭上的烏雲。
維克多和伊麗絲猛地抬起頭,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胡亂的用衣袖擦拭掉了眼淚,用通紅的雙眼看著李夏和法弗納。
兩人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喘氣的聲音太大而打擾到兩人的對話。
法弗納也同樣察覺到了什麼,他灰白色的眼眸凝視著李夏,坐直了身體。
不再以聊天的形式,而是正襟危坐的雙手搭在盤起的膝蓋上,仔細的回憶著,斟酌著,慢慢的說道:
“是,我確認那位大人用的是表述,無論是用詞、語序、語境,都是如此。
準確的說——”
法弗納伸出了手指,蘸著木炭灰在地板上寫下了一行單詞:
“我透過那重重的迷霧,看到了如淵如海般廣闊深沉的命運。”
法弗納又將破碎聖心捧在了枯槁的手心中:
“聖心是我們的聖器,他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將所有的心連在一起。
那位大人率領著當時灼心最為強大的七位戰士,突入了黑暗所在的奇詭之境。
怪物太過於強大,迫不得已,七位戰士獻出了自己的靈魂與生命。
這才換來了可以戰勝怪物的力量。
也正是這股力量,讓那位大人短暫的突破到了另外一種境界。
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登神’之境。
在進入另一個境界時短暫的間隙,他看到了無比奇妙的景象。
而怪物的命運與黑暗相連,也同樣是在那個短暫的間隙中看到的。”
李夏和三小隻的心情猛地便昂揚了起來。
命運相連!
這是從未預想過的情況,一般情況下,化身是化身,本體是本體,化身是擁有獨立思維的,是獨立的個體。
特彆是到舊神這種層次,都是這方麵的行家,怎麼可能貿然的把化身和自己的命運連在一起?
除非
這個舊神擁有命運類的能力,必須通過舊神化身來施放?
但命運類的能力何其罕見,又不是路邊的大白菜,隨隨便便就能遇到。
李夏皺眉思索,腰間的厄運同樣從冬眠中迷迷糊糊的清醒。
在漫長的饑餓中,厄運早就學會了通過冬眠來減緩饑餓。
反正無論怎麼吸都吸不到一點,還不如睡過去,等待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降臨的大餐。
依靠著金色通天光柱旁的黑色怪獸咂了咂嘴。
努力的回想著將它從沉睡中喚醒的.那熟悉的味道——螺螄粉!
螺螄粉?
那是什麼東西。
李夏將腦海中忽然響起的模糊的咕噥聲給按了下去,異常淡定。
厄運這家夥輕易的不說話,但隻要一說話,絕對是跟吃有關!
誰知道它又想起什麼東西了。
“老大,這麼說有機會啊!”
嗷嗚強行壓製著心中的激動,雖然它沒有說,但顯然大家都懂它所說的機會是什麼。
“喵!”
黑炭同樣使勁的點頭讚同,這是從未預想過的情況。
應該說就連想象都不敢想象。
“不對!”
李夏本想讚同,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低聲的說道:
“按照法弗納說的,那位劫子帶著七位僅次於他的強者去與舊神化身戰鬥。
那是世界的第一次反擊,那時候世界的底蘊還在,也是最為凶猛的反擊。
劫子的實力絕對不弱,我懷疑他甚至比現在的柯林斯還要強。
跟我可能五五開。”
三小隻一齊轉頭看向了縮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柯林斯。
柯林斯抬起頭,漆黑的雙眸同樣看向了它們,雖然他依然麵無表情,但三小隻還是能看出他的意思。
柯林斯:?
“那劫子應該相當猛!”
嗷嗚轉回了目光,卻是忽然愣了下,已然理解了李夏剛剛想要表達的意思。
“老大,你是想說,一個跟你相當的劫子,再加上融合了七個比他弱上一籌的戰士。
實力強悍到足以短暫的突破階位限製”
李夏默默地點頭,他就算再能爆種,底牌全用,也絕對比不上融合七位強者的劫子。
所以光是舊神化身本身,就是一道異常凶險的難題。
所有人都看著李夏沉默的坐在了坐位上,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一時間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
便隻能安靜的等待著。
許久之後,才聽到李夏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再次問道:
“與怪物交戰的詳細經過.有嗎?”
“有!”
法弗納重重的點了點頭,極為認真的說道:
“聖心已經破碎,容納的信息又是特殊載體,內容有限。
但是那位大人卻留下了關鍵的幾點。”
法弗納極為平穩的敘說著,儘量不帶有一絲主觀色彩。
他說的極慢,甚至要思慮很久才能用最準確的詞彙去描述那位劫子想要帶給後人的東西。
他說的異常認真,仿佛身處最危險的戰場。
不,這就是法弗納的戰場,他一個人的戰鬥。
李夏同樣認真的聽著,將他說的東西慢慢的消化。
直到法弗納結束了所有的發言,他才點了點頭,閉目沉思了一會兒。
“所以,那個怪物擁有不少特彆的能力。
比如可以吞噬攻擊,並且可以通過命運去進行攻擊。
當初的七位強者中就有人猝不及防的死在了這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