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破開容器,混濁的液體鋪滿了一地。
他的身體遍布傷痕,十分可怖。
純藍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光彩,這樣絕望的模樣讓橙瓜想起了不久前的黑隼。
兩人的樣子何其相似。
時淵彆過臉去,沒有理會橙瓜,他徑直向門口走去。
濕答答的痕跡拖了一路,他走路跌跌撞撞,自蘇醒那刻起,沒有看過一眼橙瓜。
“怎麼,幾天不見,連自己的向導都不認識了嗎?”
時淵沒有回應,自顧自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橙瓜終於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徹底爆發。
“時淵!”
她一把抱住近乎崩潰,瀕臨破碎邊緣的時淵。
“跟我回家。”
毫無色彩的藍眸掠過一絲光彩,轉瞬即逝。
他知道,她會帶他回家。
他也知道,如今的他連廢人都不如。
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的野心,他的欲望,在那三天裡被磋磨殆儘。
沒有人會理解和知道他經曆了怎樣的折磨。
“放開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那雙曾如晴空般湛藍的眸子,此刻空洞地倒映著實驗室慘白的光源和她驚駭的臉。
瞳孔深處,仿佛凝結著億萬年的寒冰,沒有一絲屬於活物的溫度。
這不是她所熟悉的時淵。
她還是輕視了對手,這在生存中是大忌。
“我承認我是因為你的能力才對你感興趣。但,你忘了嗎?我說過,我會名正言順地帶你出去,給你自由。”
“我橙瓜說過的話,從不食言。”
看著橙瓜堅定的雙眸,時淵確實有過一瞬間的動搖。
也許他是可以相信她的吧。
但他接受不了這樣無能的自己,接受不了以這樣的模樣站在她的身邊。
“你教過我,凡是做事一定要謹慎小心,仔細思量利益。”
“是我自己太蠢,被人下了套,弄到這般田地。你不必在我身上多費心思。”
冰冷無情的話語,拒絕了橙瓜的所有好意。
橙瓜依然沒有被勸退,反而不依不饒。
“我說過我會幫你解決麻煩,而你需要在我的規則內活下來,變得鋒利。”
“我從不認為失去能力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但失去向上攀爬的欲望和野心,那你才和廢人無異。”
橙瓜沒有再多說廢話,她現在怒不可遏,先把人帶回去治療,等結束後,她會好好找那些藏在陰暗角落裡攻擊的人,好好算賬。
時淵現在的精神空間破碎不堪,她輕而易舉就能把人打暈帶走。
臨走之前,她特意對一直盯著她的攝像頭放了狠話。
“麻煩你轉告冰狼家族的人,今天這筆賬,不久之後我就會跟他們清算!”
一直在控製室裡欣賞整場好戲的凱恩,看待橙瓜的態度不似之前那般傲慢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