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瓜看著他,眼神中有種鴉從未見過的決然:“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責任,鴉。我逃避了十五年,現在必須麵對。”
她轉向時淵:“你一直知道這一天會來,對嗎?所以你訓練我,保護我,同時也監視我。”
時淵的表情複雜難辨,最終化為一聲歎息:“陳遠和林靜預見了這種可能性。他們說,如果你選擇回來並願意接替他們,那將是你的權利。”
門外的衝擊聲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共鳴。整個高塔開始發光,牆壁上的刻痕流動著光芒,與中央的光球和橙瓜手背的印記呼應。
“它開始了,”時淵輕聲說,“古城正在蘇醒。”
橙瓜走向塔中央,光芒將她完全包裹。
橙瓜站在光芒中央,手背上的印記灼熱。她感到古城的力量正通過她蘇醒——不是機械的啟動,而是如同沉睡巨獸睜開雙眼般的自然過程。
時淵後退半步,陰影落在他臉上。“陳遠和林靜留下的不隻是警告,還有一個未完成的儀式。他們用自己生命為代價,延緩了古城徹底崩潰的時間。”
“延緩了多久?”鴉嘶啞地問,手握在刀柄上。
“二十年。”時淵看向橙瓜,“他們犧牲自己,給了你十五年自由。現在要麼你接替他們完成儀式,要麼古城崩塌,依附於它的一切夢境將吞噬現實。”
門外低沉的共鳴聲越來越響,塔身輕微震動。橙瓜閉上眼睛,感受著湧入體內的信息流——不是數據,而是記憶,是這座古城千年積累的夢境本質。
“這不是控製,”她突然明白,“是融合。”
時淵點頭:“古城從來不是機器,它是一個活著的生態係統。陳遠和林靜不是操作員,而是守護者,是夢境與現實之間的緩衝帶。”
鴉向前一步:“代價是什麼?”
“成為橋梁,”時淵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永遠站在邊界上,既不完全屬於現實,也不完全屬於夢境。”
橙瓜睜開眼睛,光芒在她周圍流轉。“爸媽還活著嗎?”
“以一種方式,”時淵說,“他們融入了古城的核心,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平衡。如果你選擇完成儀式,可能會見到他們的影子。”
塔外,天空開始變色。白晝與黑夜的界限模糊,建築物投下的影子扭曲變形。遠處傳來人群的驚叫聲,現實正在被夢境滲透。
橙瓜看向鴉:“我需要你做個選擇。”
鴉的眼神銳利:“說。”
“儀式完成後,古城將需要一個外部守護者。一個能在現實與夢境之間自由行走的人。”她停頓了一下,“時淵老了,他的時代即將結束。”
時淵沒有否認,隻是微微頷首。
鴉的眉頭緊鎖:“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將永遠遊走在邊界上,”時淵接話,“保護橙瓜不受外界乾擾,同時確保夢境不會過度侵入現實。這不是凡人能承擔的任務。”
塔中央的光球突然膨脹,橙瓜的身影在強光中變得半透明。她臉上掠過痛苦的表情,手背上的印記如同燃燒的煤炭。
“時間不多了,”她的聲音帶著回聲,“鴉,你必須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