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隱緩步上前,福身一禮:“父親,馬球會在即,女兒兼顧兩方,難免分身乏術。就算今日母親不提及,女兒也是要交出管家權的。”
“但母親的話說的在理,若想保住柳姨娘這一胎,管家權應交給祖母才是,如此才能震得各路魍魎小人。“
薑正則一怔:“可你祖母年事已高...“
“父親不如問問祖母的意思,再做決定不遲。想來柳姨娘跟著祖母離京禮佛半年,一路顛簸尚且無恙,怎麼偏就回府後著了彆人的道呢。”
“若是祖母管家,柳姨娘不必日日擔驚受怕,我那弟弟也能保住了。”
眼看薑正則越聽越心動,海淑雲手裡的帕子都快攪爛了。
今日安能讓薑棠隱這壞丫頭如願?若真是老妖婆管家,那柳氏豈不是處處壓她一頭?
那她還算什麼正妻?不如洗手給他們薑家做妾吧!
海淑雲正腹誹著,就見薑老夫人從外間來,一開口就絕了她的後路。
“老婆子雖老,但管家還是沒問題的。”
話音剛落,海淑雲臉色驟變,手中的帕子險些扯破。
出嫁前,她娘不是說薑家人口簡單,易於拿捏嗎?從前拿捏不住婆母和那姓柳的就算了,怎麼現在連個毛丫頭都把握不住?
任海淑雲想破頭都不明白,為何她的計劃屢屢落空,明明她娘曾說她是後宅一道的天才啊!
看夠了戲,薑棠隱悄然退場,回到自己院中。
剛坐下歇息,青杏就匆匆進來報信:“小姐,奴婢親眼看見春桃昨夜偷偷去了夫人的院子!”
喔,還有一場呢。
薑棠隱唇角微勾:“帶她來見我。“
春桃被帶進來時,麵如死灰,跪在地上不住發抖。
薑棠隱不緊不慢地把玩著一個玉佩,正是春桃妹妹的貼身之物。
“好了,“她輕聲道,“彆裝了,有青杏在門口把著呢。”
春桃鬆了一口氣,眼淚卻是奪眶而出:“多謝姑娘救我小妹性命!”
“說說吧,我那好繼母拿什麼威脅你了。”
春桃摸了一把淚,語氣裡帶著怨恨,“夫人確實拿著我弟弟的銀墜子找過我,不過,她算錯了一點,那就是我比誰都想要他死。我那弟弟好賭,爹娘為了替他還賭債,賣了我還不夠,居然還想把小五也賣了。”
春桃狠狠磕了一個頭,“姑娘救了小五,還給了我們一個家,以後奴婢這條命就是姑娘的了。”
薑棠隱俯身,聲音輕柔卻不容抗拒:“平白無故的,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春桃抬頭,對上薑棠隱的眸子,咬了咬牙,重重磕頭:“姑娘的恩情,春桃沒齒難忘。”
瞧著春桃的樣子,薑棠隱隻覺得心安,從前她忽略了很多細節,如今仔細想來全是劇情的漏洞。
前世春桃背叛她,是因為海淑雲拿捏了春桃的弟弟。
可春桃是被父母賣進薑宅的,她對重男輕女的父母和動輒打罵的弟弟向來不假辭色,海淑雲就算是殺了這三人,春桃也隻會拍手叫好,怎麼還會反受其擾呢?
劇情為了謝晉安的從龍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樣前後矛盾的事都能容忍,那麼是否就代表,她能從中利用一二?
就如春桃一樣。
三日後,薑老夫人雷厲風行地查清了真相。
原來那日柳姨娘的胎氣不穩,竟是海氏指使丫鬟在茶水中下了輕微紅花所致。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丫鬟還供出海氏曾多次在柳姨娘的安胎藥中動手腳。
薑正則震怒不已,當即禁足了海淑雲,任她如何喊冤也不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