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雖保住了胎兒,卻也因這番驚嚇需要臥床靜養。
一番大動作下來,薑宅徹底消停了下來。
一直到某日,薑棠隱正在收拾東西,和雲越香約好去郊外賽一場馬球。
“姑娘,柳姨娘身邊的白兒送來了一樣東西。”
薑棠隱順手接過,一打開就變了臉色,“青杏,你去把春桃叫來,再到外麵守著,沒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春桃原本在馬房挑馬,知道薑棠隱找她,便匆匆趕來,一進去就看見桌子上放著的木頭盒子。
看清盒子裡放的東西,春桃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娘子,這東西……”
“是替你善後的人送來的。”
薑棠隱正在擺弄自己的馬球杆,看春桃還戰戰兢兢地跪著,就讓她先起身。
“原本我以為,是你自作主張想要挑起父親的重視,才會違抗我的命令,加大了柳姨娘的劑量。沒成想,是她自己動的手。”
如此就能說得通了,也隻有柳姨娘自己下手,才會保全孩子的同時又讓父親震怒。
春桃:“娘子,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告訴老夫人?”
“不。”
春桃:“那我們是要幫著柳姨娘對付……”
“不,就算幫柳姨娘鬥倒了海淑雲又如何,難道父親就不會再娶了?以後還會有張氏、李氏、王氏進門,倒不如海淑雲,知根知底。”
春桃:“可是這樣一來,咱們就是有把柄落在了柳姨娘手裡。”
“本朝沒有扶妾成妻的先例,柳姨娘是聰明人,既然知道左右她頭上都得壓著一個主母,不如就讓海淑雲來壓,總好比換個更有手段的來好。”
“難不成就這樣不管了?”
“對啊”薑棠隱笑了笑,拍了拍春桃的肩,“以後不論是哪方爭鬥,瀟湘苑都不會管。就讓柳姨娘和海淑雲他們倆鬥一輩子去吧。”
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春桃捧著木頭盒子待在原地,看著薑棠隱瀟灑離去的背影,愣了神。
至此,這場背主的戲碼徹底翻頁。
春桃把盒子收好,笑著去攆薑棠隱。
“姑娘,那是我的馬,你騎錯了!”
“沒騎錯!我更喜歡你這一匹!”
薑棠隱沒等後麵氣得圓鼓鼓的春桃,抬手揚了揚手裡的馬鞭。
路過朱雀街時候,恰巧遇到果農正在收拾了倒了一地的果子,薑棠隱立即勒馬。
馬蹄掀起的氣流扇開了一旁的轎簾,露出轎中人腰間掛著的海棠花紋玉佩和半寸官靴。
不過,薑棠隱急著赴約,隻來得及說一聲“借過”,就打馬而過,未曾留意。
一直到馬蹄聲漸遠,轎夫疑惑地開口詢問道:“大人,我們走嗎?”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起轎簾,看著薑棠隱揚鞭而去的身影,低笑一聲。
“走吧。”
有點出息。
再看,她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