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夜闌走後,薑棠隱強逼著自己睡下,若不是現在不是時候,薑棠隱真想立刻去雲越香的營帳。
這一覺,睡得時辰剛好,許是心裡有事,薑棠隱睡得不沉,嘗嘗收拾好自己後,便出了門,卻不想撞見一個晦氣的人。
謝晉安身後背著琴,站在了她的營帳前。
薑棠隱抬腳欲走,卻聽見謝晉安在身後道:“就這麼不待見我?如今連招呼都不打了?”
“看得出來,還在這裡站著做什麼。等著我羞辱你嗎?”
“你要怎麼羞辱我?”
謝晉安忽然攔住了薑棠隱的去路,麵色沉沉地逼近她,見她乖順,正準備伸手拂去薑棠隱頭發上沾著的花瓣,就被薑棠隱躲過去。
謝晉安的臉色更不好了。
“這幾天和沈翊之玩得開心嗎?”
“我開不開心管你什麼事?”
“當然與我有關。”謝晉安依舊伸手去摘花瓣,這次他提前預判了薑棠隱躲避的動作,所以不急不慢地摘下了落花。“你若是喜歡和沈翊之一起玩,我就放你多玩幾日,等過幾天,你氣消了,我們在談正事。”
謝晉安這話是還把薑棠隱當做他未婚妻看待呢,還是一個寫著他謝晉安名字的物件?
薑棠隱惱了,一把推開了謝晉安,一點情麵沒留,直接攤牌道:“如果那日我在賞花宴上說的話不清楚,那我就再同你說一次,我薑棠隱已經和你謝晉安沒有任何關係了。”
“哦不對,差點忘了你現在是我三妹的未婚夫了,你看到我應該保持距離,喊我一聲……”
薑棠隱話沒說完,謝晉安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角。
她下意識反抗,卻又隱忍了下來。
不行。
不能在謝晉安麵前暴露她會功夫的事情,謝晉安此人慣會順藤摸瓜,若是被察覺出來她會功夫,難免不會讓他摸到金陵老家去。
再者,塔樓的事情還沒過去,這幾天連守衛都增強了些許,她萬不可這個時候暴露。
薑棠隱忍下惡心,隻能不輕不重地踹了謝晉安一腳。
“踹得好。”
薑棠隱聽著謝晉安莫名其妙誇她的話,隻覺得這人有毛病。
“消氣了嗎?不夠,在踹我幾腳。”
“你瘋了嗎?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說我們沒有關係了,你趕緊放開我。”
“聽不懂!”
薑棠隱很少看謝晉安生氣,破天荒地因為情愛更是頭一回。
“薑棠隱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謝晉安的聲音裡帶著咬牙切齒,“從前你和小吏的事情我忍就忍了,誰叫我是後來的,可現在呢,我什麼都沒做錯,你憑什麼棄我而尋沈翊之?”
“你與我三妹妹吟詩作畫的時候,你們談星星談理想的時候,你們二人琴瑟和鳴,在西苑推秋千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今日?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何必反悔?”
薑棠隱雙目赤紅,她更是想起了上一世二人苟合的畫麵,比起恨,她更不甘心。她薑棠隱也自詡閱男無數,這樣千挑萬選出來的良人居然如此不堪重負。
是她眼瞎了。
“你若是真心愛我,我何苦還要勾著你三妹妹做備選?”
謝晉安漸漸鬆開了薑棠隱,“薑棠隱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我是占著你未婚夫的身份不假,可你什麼時候真正在意過我了。”
“你為那小吏不惜寒冬臘月出門,就隻是為了陪他巡街,就連為他擦汗的帕子都是你親手繡的!”
“我呢?無論出身樣貌還是家室,我都遠勝那小吏和沈翊之,憑什麼你與沈翊之在一塊便逍遙自在?對我就避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