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春:“拜托裡正伯。”
柳裡正心裡再次歎氣,這兩口子是真的太不做人!
“也好......”
柳采春一樣樣說,柳裡正一樣樣寫,柳采春立女戶,從此與柳家再無關係,雙方獨立,各家事各自做主。
末了,雙方按了手印,各收一份,裡正留一份。
田氏安心了,仔細收著字據。
柳裡正又道:“采春,這往後你住哪兒?”
柳老爹一愣,是啊,她以後住哪兒?
柳裡正明白了,敢情他們倆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嗬,你們還真行。”
柳老爹張張嘴,臉上訕訕。田氏不服氣,打起笑臉分辨:“這——不是給了她嫁妝,她不是有嫁妝嘛。”
柳采春細心,分家立女戶的字據上將自己的嫁妝一樣樣全寫上了,什麼都沒漏下,將來這都是證據,分家時她攏共就隻有這麼點兒玩意兒,以後這倆休想貼上來吸血。
柳裡正便冷笑:“嫁妝?她那些嫁妝是能吃能喝啊、還是能住啊?”
田氏也一噎。
柳裡正冷冷道:“這樣吧,村子東頭有一間茅草屋,修補修補還能住,采春暫時就住在那兒吧,你們爺倆明天過去幫她一塊修補修補,你們再分給她一些糧食和油鹽。”
田氏一陣心疼,但這要求很合理,她沒法拒絕,不然脊梁骨都能叫人戳斷,以後還怎麼做人?一雙兒女也還要說親呢。
柳老爹也不敢有意見,悶聲答應。
柳采春道:“多謝裡正伯好意,我隻要他們十斤大米和一些油鹽,彆的都不用了,茅屋也不必他們幫忙修理,我自己會。”
柳裡正皺眉:“采春,你這丫頭可彆逞強說氣話。”
“裡正伯,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
田氏巴不得,在旁陰陽怪氣:“既然采春這麼說了,那還是聽她的吧,我們家裡農活兒也多,怕忙不過來。”
柳裡正冷哼,衝柳采春點點頭:“也好,你自己有主意便成。若有什麼困難,隨時來找伯伯,伯伯為你做主。”
“多謝裡正伯。”
田氏暗暗撇嘴:分明是這死丫頭自己提出立女戶的,說的像是他們逼迫她似的,什麼意思。養她這麼大、送她出閣嫁了人,還要怎樣?她自己不爭氣被休了,怪他們囉?什麼道理嘛。
從柳裡正家告辭離開,柳老爹剛張嘴要說什麼,柳采春看向他說道:“天還沒黑,我現在就去那茅屋瞧瞧,今晚在你們家呆一晚,明天搬出去。”
柳采春說畢,大步離去。
“你——”
柳老爹想叫她,她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田氏氣哼哼的陰陽:“他爹你看看、你看看,這死丫頭什麼態度?她自己不爭氣被休,倒衝我們撒氣了,這算什麼?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養大了她,倒養成仇了,真是白眼狼!虧得立了字據,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柳老爹心裡有些煩,有一點點反感田氏這些話,歎了口氣也沒反駁。
算了,都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