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太.....連咱們府上的老夫人都想嘗一嘗,這不,老爺原本想著打包帶兩份回府,您就送來了,真是巧了不是?”
有什麼比送禮送到人家心坎上更合適的呢?
不管是收的人還是送的人,都開心!
沈清也不例外,聽到這話後熱情招呼道:“兩份夠不夠?府上肯定家大業大人也多,我多打包幾份你們一並帶回去好分!”
“哎哎夠了,夠分了,來之前聽說你這雞蛋糕一份難求,早早的就要排隊呢,能有兩份已經很不錯了;
況且咱們來時已經點了一份,都嘗過了。”江福笑嗬嗬回道。
隨即自然的套話:“這雞蛋糕想必很難做吧?才要等如此之久。”
主子出來當然不僅僅是飽口腹之欲,還有探聽背後的事,這些活當然不需要主子親自來!
沈清不在意的擺手,“不難,簡單的很!等的時間長不是因為難做,而是耗費時間長,而且買的人太多了才需要等;
不過今日沒事,有那些人一鬨,下午和晚上是沒法開門做生意了,雞蛋糕管夠!”
淩玄不動如山的神色難得出現了一抹愧疚。
是他管教不嚴.....
江福急急轉移話題,繼續道:“您真是有本事,這麼好吃的糕點也能想出來!”
沈清將早就編好的一套說辭拿出來:“嗐,還不是生活所迫嘛,當然不是我的生活,我雖然在山裡,但有著采藥和製作毛筆的營生日子其實算得上不錯,吃飽穿暖沒問題;
是之前賣毛筆去了沈州,見到許多牧民和災民,沈州嚴寒,土地和我那一樣一年隻有一季收成,糧食不夠吃又寒冷,每年冬季饑寒交迫都要死不少人;
牧區牛羊肉好是好,牛羊奶也多,但路途遙遠加之吃的人少,賣不出去就沒法掙銀子,我就想著怎麼換個做法,讓大家夥吃上和愛吃,這樣不就能讓他們靠自己養活自己了麼!”
這番說辭多大義呀,誰還會深究後麵的?何況火鍋的吃法確實很簡單,至於雞蛋糕,糕點哪樣不難?哪樣拎出來都比她這繁複複雜。
江福心裡一咯噔,心懷天下,還被皇子針對,這、這皇上不是更加愧疚了?
嚴羽內心一驚,滿眼佩服的看向沈清。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以往書上學的句子具象化了!
他站起,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說道:“您大義!”
她放棄原本舒坦的日子,來京城蹚渾水,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多看重銀子,竟然是為了讓那些窮苦百姓靠自己雙手和勞力養活自己。
是啊,去年的水災讓多少人流離失所,皇上撥了一批又一批的賑災銀子和糧食下去,但真正能到災民手上的有多少?
皇上也知道底下官員層層克扣,已經懲處了一批,隻是威懾也有限,在巨大的利益麵前,所有人都會鋌而走險,而貪心讓他們越要越多。
皇上沒法親自一個個發放,他需要人乾活,要是深究,相當於把吃飽了的鴨子殺了換了一批饑腸轆轆的鴨子上去,事態發展隻會更加嚴重。
而沈州,不僅僅是沈州,整個北麵都是苦寒之地,年年需要朝廷救濟,一直是一大筆開支,饒是如此,也沒法全麵照看到,依然每年有不少人饑寒而死。
而沈清卻從另一個角度化解了。
她讓牛羊肉和牛羊奶賣出去,讓他們憑自己掙到了銀子、養活自己和家人!
小小一婦人,心懷天下,怎麼不讓人敬佩!
淩玄聳然動容,他想過許多個緣由,從未想過竟然是這個。
這婦人果然當得起他一品誥命夫人的冊封!
先前隻以為她是對霍家好,霍老將軍又仁義,方才兩者都好,想著給兩者一同嘉獎,今日一見,方才知曉她的格局之大,遠超他的理解,連弩的事她能做出那個決定,如今看來再正常不過。
因為她是真的不在乎,此刻看來幸好遇上的是霍老將軍,換個人品差的豈不是就要獨吞功勞了!
他動容保證:“你有這份心,生意會一路順遂的。”
嚴羽江福眼觀鼻鼻觀心,內心震動不已,皇上這句話的份量太重了!
淩泰以及他的母妃麗妃,再受寵也得讓道,不,或許已經不再受寵.....
沈清一無所知,她隻當是一句祝福話,笑盈盈說出真正的來意:“謝謝,隻是今日那些人明顯不好惹,我怕他們後麵還有更厲害的人;
各位已經幫了很多,我已經讓夥計去請衙役過來,後麵還是交給京城衙門處理,各位就彆蹚這趟渾水了。”
江向北適時遞上一個布袋,恭聲道:“這裡麵是二百兩銀子,我娘說了,贖人補償的銀子應該你們得!我們不能要;
還有五十兩是請各位喝茶的,還請你們收下。”
淩玄三人沒想到沈清上來原來是為了這事!
一百五十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其他人來說絕對算得上巨款。
他們不僅把一百五十兩讓了出來,還額外出了五十兩的謝禮,怕他們惹上不該惹的人吃虧,甚至墊付了隻為了讓他們提前脫身。
嚴羽自信道:“二位放心,不管他們背後是多大的官,咱們老爺都不懼!”
江福同樣自信,一直苟著的腰杆挺直了些,露出些得意道:“是,管他誰來,咱們老爺都不會怕;
你二位將心放在肚子裡,好好瞧著吧。”
沈清沒有這份自信。
她隱隱猜測到背後是誰。
之前木匠一事,她們找到宋書,知道背後是淩泰王爺,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淩逸。
回來打聽後,才知道淩泰王爺的生母是正得寵的麗妃,娘家很是給力,強橫無比、霸道十足,這樣捧在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放過他們?
先前放過,看來不是給宋書麵子,而是等著讓他們從最高處跌落。
裝修好,夥計找好,錢全部投了進去,生意不好連出手都省了,生意紅紅火火那就讓從最高處跌落!
哪裡還有比這更誅心的呢?
她遲疑道:“其實,我大概能猜測到背後指使之人,你們當官的還是彆杠上了。”
民不與官鬥,官哪能和皇家鬥?她這暗示夠明顯了吧。
“倘若我們老爺管不了,你讓京城的官員來豈不是更管不了?”嚴羽問出口後立即反應過來。
她這隻是為了支開他們!
隻要他們彆杠上就成,至於京城的衙役,有沒去喊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