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涼的指尖,勾起奚月奴下頜,迫著她高高揚起脖頸。
“現在知道哭著求了,方才怎麼如鋸口葫蘆一般?”
奚月奴耳邊嗡嗡作響,勉強聽得到沈摧的話,不及消化他的意思,隻擰著身子掙紮。
沈摧不肯放過,視線落在她濕潤潤的眼睫上。
剛才說掌嘴十下都沒見她怕過,如今卻是哭得眼尾紅紅的,好像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沈摧心中不耐,“彆動,老實受著。”
說罷手上用力,把奚月奴衣襟徹底扯開,露出不住顫抖的圓潤肩頭。
奚月奴無論如何都掙不脫,心中正是一片絕望。
頭頂卻突然落下輕飄飄的一片,花粉般稀碎的白色粉末。那東西在斜照進來的日光中閃爍了一瞬,終是落在奚月奴一側脖頸至鎖骨處。
正是剛才被香燙傷的地方。
幾乎瞬間,火燎的痛楚減弱,直至消失。隻餘一片清涼。
奚月奴愣住。
沈摧居高臨下,冷眼看著白色藥粉沿著女孩纖細的鎖骨向中間滑落,至胸口幽深的暗影裡。
有點癢。
沈摧鬆了手。
奚月奴第一時間跳開,掩上衣襟。經剛才那一番驚嚇,她臉色雪白,哆嗦著唇,“謝、謝王爺……”
沈摧沒看她,目光落在掌心一隻小巧圓潤的瓷瓶上。藥粉就是從裡麵倒出來的。
他冷道:“沒想到劇毒入藥,外敷燙傷竟起效這樣快。”
奚月奴身子一僵。
沈摧這才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必謝本王。是你自己命大,沒被溫雲羨藥死。”
溫雲羨出自大穆醫道世家,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便成神醫國手,譽滿京華。沈摧特意請他常年住在瑞王府,為奚靈調理身子。
溫神醫脾氣怪,不要瑞王多少錢財,隻要他時常幫忙弄些人來試藥。
奚月奴目光落在那小白瓷瓶上。
原來瑞王是用她來試毒,這便說得通了。她心中升起了些許釋然。瑞王不把她當人,她更不願欠他什麼。這樣挺好。
這時,書房門外突然響起瑞王貼身小廝登雲的聲音:“王爺,溫大夫自淮南道上采藥歸來,說要見您。”
沈摧臉色和緩了幾分,“讓他去花廳等。備宴。”
“是。”登雲答應著,無聲退去。
沈摧手一揚。
白瓷小瓶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正落在奚月奴手裡。
“連用三日,連疤痕都落不下。本王倒要看看,溫雲羨那廝胡吹的是真是假。”
聲音落下,男人邁步出了書房。
奚月奴聽著他腳步聲遠去,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脊背上一陣潮意,竟是冷汗浸透了衣衫。
她手指緊緊扯住衣襟,勉強整好。低頭看向掌心的瓷瓶。
比半截手指還小的瓶身圓滾滾的,刻滿了不知哪位書法大家的字。對著光看,竟還是半透明質地,能清楚地瞧見裡麵的藥粉九成滿。
沒人用過,果真是拿她試藥。
她試過了,沒死。
說明這藥是好東西。瓶子也能換些錢。
奚月奴手指合攏,一下子攥緊了藥瓶。
再好的東西,也不是她的。哪怕是瑞王隨手的賞賜,她奚月奴都要不起。
奚靈對瑞王的心思,奚月奴清清楚楚。若被奚靈知道,王爺賜了她這般好的東西,怕到時候又是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