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樓活動了下捏劍的手掌,似自言自語道:“師父說,唯有逆境才能讓我,到達不曾看到的境界。”
說完扭過頭看著幾人,依舊平靜的語氣:“我非噬殺之人,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當然現在依舊有效。”
那中年人見此,對身後兩個女人道:“送老師上船,先走!”
烈火灼月,是為灼月劍法真正的精髓,體內無真氣,灼月六玄功卻可吸收月之精氣,變成虛無異火,異變成一種玄奧的力量,元炁。
這是老瘸子師父對灼月劍法晦澀的釋義。
當年悟道子祖師將劍法修煉到登峰造極,卻無氣息牽動,每一招每一式,皆可破金石。
老瘸子師父終生為追求那種玄奧的境界不得,蘇小樓卻在幾次無意中入忘我之境,將灼月六玄功催動的灼月劍法使出這種玄奧的力量。
但是刻意之下,蘇小樓從未能進入此種狀態。
狀態內那種對於力量的駕馭之感,讓他食髓知味。
當年獨眼老人祖師說,這種境界並不是可以言傳,而是在特定下的爆發點上,比如生死之間的求生極限、極悲極樂的極端情緒下,才能生出那股潛在的力量。
生死的極限,蘇小樓想做這樣的嘗試。
哪怕是有生命危險,他也沒有顧慮太多,因為,這種機會很難再遇到。
所以,自己武功水平的極限便是不錯的嘗試點。
若是撐不住,幾百名士兵就是他的依仗,運氣隻要不是太差,總能保得住一條性命。
他不緊不慢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布條,將眼睛纏住。
所以,既然多說無益,那便是動手罷。
人未動,劍先行。
中年人見此,頗為驚訝,不由自主讚歎道:“好一招脫劍式!”
身影也不慢,短槍揮出一道道槍雨。
竟然是在呼吸之間就刺出十五六槍。
蘇小樓仿佛身影未有多餘的動作,依舊保持著向幾人走來之勢。
隻是脫手的長劍與短槍,已經在空中碰撞了十五六次。
隨後,中年人的身影被逼退至原來的位置,臉上全是凝重。
長劍落在蘇小樓跟前,他突然停了腳步,嘴角溢出一股鮮血。
不是他沒動,是他實在太快了,快到人依舊保持著在地麵走動的姿勢。
隻是,他將恢複的全部真氣灌入長劍中,已無護身之氣,被中年人內勁所傷。
中年人隻感覺此人劍法高深,刁鑽古怪,長劍碰撞到他長槍,都仿若重錘在敲擊他的心臟。
不是眼前之人的內力深厚到了恐怖地步,而是一種無法理解從未遇到過的力量。
所以,他心裡生出了忌憚。
心想這木南府何時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在一旁的幾個青年,早已按耐不住。
剛才怒罵蘇小樓之人,更是直接提刀朝他砍去。
真正高手之間的決鬥,如何是旁人能理解,看得清。
中年人匆忙焦急阻止道:“大少爺回來!”
隻是已然來不及,青年的刀已經劈至蘇小樓額頭。
刀刃未至,氣先行。
此人修的也是上乘內家功法,隻是道行太淺。
刀氣雖然破開了蘇小樓額頭,血流了下來。
在青年一陣得意竊喜中,蘇小樓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下一刻,青年喉嚨一甜,低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
蘇小樓的長劍已經從他的後背貫穿到胸前。
青年至死不敢相信,蘇小樓是如何做到的。
腦中還回想師父說,自己習武小成,隻要不是絕頂高手,保命自是無慮。
眼前這蒙住雙眼少年模樣的人,是絕頂高手嗎?
青年腦中最後一刻所想,隨即栽倒下去。
夜空中傳來中年人撕心裂肺的暴怒:“大少爺……不……賊人受死!”
話音未落,槍影已到。
另外幾個青年見此,也毫不猶豫提刀揮劍圍攻上去。
本來承受中年人如此爆發的氣勢,極大壓力的蘇小樓頓感輕鬆了不少。
因為圍攻過來之人反而牽製住了中年人的全力發揮。
體內真氣全無,腦中構想的那灼月六玄功生出的元炁。
用肉體橫煉的力量堪堪承受敵方幾招後,蘇小樓體內氣血翻騰到了極致,氣息也開始紊亂起來。
他受傷了,傷得似乎很重。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遁逃,體內灼熱的刺疼感,每一次揮劍的碰撞,他都隱約捕捉到了什麼。
見蘇小樓身形慢了下來,已經開始左支右絀,背部還挨了一劍。
中年人知道此人已經強弩之末,也不再有所保留,暴喝一聲:“都閃開!”
那槍帶著冰冷的氣息,朝蘇小樓刺來。
霸道的真氣讓蘇小樓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忽然體內一股清涼之意冒出。
他身上武者的氣息全部消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毫無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