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再回過頭來,蘇小樓故地重遊之時。
也怎麼都不會想到,在對麵那山坡上感性勝出的決定,會改變自己的一生。
所以本來是馭馬往山下疾馳的他,行了大約五六十丈。
神使鬼差的調轉馬頭,往山上石澗崖的路狂奔而去。
轉過馬頭的那一刻,蘇小樓忽然發現自己心裡竟然是竊喜的,縈繞心頭的沉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胯下的西涼馬也感到沒有束縛的奔跑,低沉叫了兩聲,肆無忌憚的狂奔起來,似乎更有力氣了。
他不敢跟得太近,遠遠的徘徊在一二裡處。
走到亂石堆後,他們果然停下,應該是商量著行進的方向。
沒有月光,蘇小樓也難以找到石澗崖的路。
比他想象的要快,隻是稍作停頓,一行人就朝亂石堆中東麵的小道入了森林。
雖已是寒冬,但是還是有許多不掉葉的鬆樹分布其間,所以視野並不開闊。
森林中的積雪也更厚一些,馬匹行走並不是很快。
在亂石堆停留了小半個時辰後,蘇小樓這才順著馬蹄的印子,跟在一行人身後。
行了大約三個時辰,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饑餓的狼叫聲從山間傳來。
冬季的森林,食物匱乏,狼、老虎、豹子等猛獸,饑腸轆轆之下,也變得更加危險。
蘇小樓怕再次下雪淹沒馬蹄足跡,所以並沒有去尋找庇護歇息之地。
隻是沿途做了記號,想著前麵一行人應該不會再繼續趕路。
便繞道山脊上,又行了大約一個時辰,在山的另外一麵山脊上。果然看到了山下漆黑一片中,有火光傳來。
大約三裡遠的樣子,多半是徐挽歌一行人。
都是平整的土山,沒有山洞可尋,還好沒再飄雪。
西涼馬自顧在乾草叢裡尋著吃的,蘇小樓啃了些乾糧,找了一棵巨大的樹木。
在枝椏處用毯子裹著,盤腿修煉。
到了淩晨天微亮,還有餓狼從不知何處傳來的叫聲。
從入定中醒來後,躍下樹木,西涼馬竟也趴在樹下閉著眼睛磨著牙齒。
幸好沒遇到狼群,不然還當真棘手。
將馬匹嘴用帶子係好,防止它亂叫後,當即騎著馬,順著火光方向靠近一行人。
隔的半裡,確定是徐挽歌一行人時,他也就放下心來。
天再稍亮些,一行人又開始急匆匆的出發。
行了大半日,逐漸進入十萬雪山山脈。
都是高聳入雲的大山,一行人順著河穀旁繼續深處。
河穀內的溫度反而要比外麵的高,裡麵的積雪都已融化掉。
這讓他想起了石澗崖神奇的環境,寒冬時節,卻鬱鬱蔥蔥百花齊放,溫暖如江南之春。
這十萬雪山當真是頗為神奇。
在深入河穀三十餘裡,兩側的樹木,大多還掛著綠葉,真不像是寒冬。
河水很淺,很冰涼,不過七八十丈寬,兩側是絕壁懸崖。
抬頭往上看,隻看到繚繞的雲霧和若隱若現的不化積雪,看不見山頂在何處。
此等景觀,令人震撼。
蘇小樓跟得有些近了,似乎引起了前方人的注意,他不得不停下來。
乾脆削了根木杆,在河中插了兩條魚,生了一小堆火,烤著吃。
解決饑餓問題後,這才繼續往前。
再行十裡,天已然伸手不見五指。
蘇小樓卻尋不到一行人的蹤跡,因為儘頭是一個似乎很大的湖。
隻見遺留下來的馬匹,在樹林吃著草帶來的些響動。
莫非這湖裡有船,徐挽歌一行人乘船而去。
怎麼想都覺怪異,畢竟這是人跡罕至的十萬雪山中。
隻是又沒太合理的解釋,隻得尋了個隱秘位置,待到天亮再做打算。
再說徐挽歌一行人,如蘇小樓想的那般,確實是乘船入湖。
可載數十人的木船,興是多年未用,看起來頗為陳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