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誰,他心裡都不好受。
袁世聰移步,瞪著顧青蘿,“怎麼,欺負我袁家沒人啊,當著我的麵欺負我妹妹!”
顧四霸氣地將顧青蘿扯到身後,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到底誰欺負誰啊,說不贏就哭哭哭。”哭得他腦仁疼。
袁世聰看著這個比他高一個頭的顧四,有些發怵,後退一步,質問顧晚舟:“顧晚舟,那幾片肉我妹妹都吃了又怎樣?你的小妹在我家吃香的喝辣的,我的小妹在你家窮困潦倒,連吃幾片肉都不行嗎?剛才都說了,請你們吃望江樓,夠意思了吧?我們袁家夠大度夠大方吧!”
袁望月瞬間不哭了,還挺直了脊背,得意地衝顧青蘿抬起了下巴。
似乎在說,瞧瞧,你哥哥不幫你說話,我哥哥幫我說話,還是我哥哥疼我。
顧晚舟還是沒有說話。
說行或者不行,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養了十三年的妹妹,他向著誰都不行!
顧青蘿看出了顧晚舟的無奈。
就好比手心手背,都是肉,幫誰呢,幫誰都不行!
而這也側麵反應出,顧晚舟是個重感情的人。
兩邊他都不好指責,他夾在中間,反倒是那個最為難的人。
罷了罷了。
顧青蘿幽幽開口:“你說行就行吧。”
袁世聰懂了。
他唇角一勾。
這才聽話嘛!
估計是知道自己處境艱難,想要放低姿態,讓他帶她回家。
想得倒挺美!
袁世聰故意說道,“如今各歸各位,以後誰的妹妹誰心疼。我袁世聰的妹妹,自會捧在手掌心樣的疼她愛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也堅決不會讓她,因為多吃了幾片肉,就飽受指責。”
袁世聰激動得熱淚盈眶:“大哥,你對我真好。”
“傻妹妹,你說我親妹妹,哥哥不對你好,對誰好呢?以後我們才是一家人。”袁世聰望著顧青蘿,故意說道。
顧青蘿的心一揪。
該死!
原主又心疼了,這可是她最尊重敬仰敬重的大哥啊。
他說這話,就是在赤裸裸地諷刺原主。
她不配啊!
不配得到袁家的任何愛意!
眼淚不受顧青蘿控製,胸口上傳來的鈍痛也左右她的情緒,袁世聰看到了她臉上的悲痛!
袁世聰有些得意。
看吧,她還是在乎袁家,在乎他們的。
他就隻說了一句話,她就難過了。
袁世聰得意地想,袁家跟顧家,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她選顧家,不過是因為袁家沒人開口留她罷了。
要是他開口讓她回來,她肯定屁顛屁顛地就回來了。
顧青蘿按壓住胸口,想要努力平複原主帶來的難受,顧四發現了,一把挽著她的胳膊,擔憂不已,“小妹,你沒事吧?”
顧晚舟也挽著她另外一邊胳膊:“你還好嗎?對不起,都是大哥不好。”
顧晚舟很自責。
第一次見麵,就讓她在養恩和生恩之間左右為難。
“我沒事。”顧青蘿擺擺手,平複心緒之後就好多了:“就是剛才被蟲子叮了一口,有點疼。走吧,不是要吃團圓飯嗎?我餓了。”
顧晚舟愧疚不已:“隻能帶你吃路邊小攤。”
顧青蘿渾不在意:“隻要是一家人團聚,吃什麼隻是個形式。”
袁世聰隻當顧青蘿在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故意大聲附和。
“顧姑娘說得真好,隻要是一家人團聚,吃什麼都隻是個形式。望月,走,我們去望江樓,想吃什麼儘管點,你以前沒吃過的東西,哥哥從今往後讓你吃個夠。”
“謝謝大哥。”袁望月屁顛屁顛地跟在袁世聰的身後,連個眼神都不曾給到顧家人。
顧父剛到,他隻看到了個熟悉的背影。
“剛才,是不是她?”顧父伸長了脖子看,可人流來來往往,再沒看到那個看了十三年的背影。
“不是,爹。”顧四連忙說道:“走吧,爹,小妹餓了,我們去吃飯了。”
“餓了啊,走,我們快去!”
顧父瘦削的臉上滿是慈愛,“阿蘿這麼瘦,多點好的,給她補一補。”
“知道,爹。”
顧家一行人並肩走進了巷子裡,越往裡頭走,越是安靜。
與之巷子的黑暗與安靜相比,望江樓則是一片喧囂,燈火通明,觥籌交錯,絲竹舞娘,宛如神仙逍遙的仙境。
袁望月活了兩輩子,這是她第一次進望江樓。
她昂著頭,打量著樓內的一切。
望江樓不隻是德興縣的豪華酒樓,放眼整個大昭,在京城,望江樓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袁望月癡迷地望著金碧輝煌的酒樓,置身於觥籌交錯間,仿佛自己成了人上人。
望江樓共有兩層,第二層要提前預約,而且每個廂房都有最低消費金額,普通人一般不會選擇二樓,去二樓吃飯都是德興縣不差錢的達官顯貴。
袁家隻能坐在一樓。
“我看她就是舍不得離開袁家,沒人替她說話,麵子上掛不住,所以才走的。”袁世聰笑著說:“你們看到沒有,剛才我為小妹說話,她心疼的那個樣子,眼淚止都止不住!”
“我當然看到了。不過誰讓她做事那麼絕情的。”袁世富說:“咱們之前過什麼日子,後來過什麼日子,她簡直就是瘋了。這回要不是咱們小妹回來,這望江樓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進來呢!”
袁世俊也抱怨道:“大哥,我是真不想她來了,我都多久沒買新衣裳了。”
“那是自然,一個假的,憑什麼來我們袁家享福,她就該回自己家吃苦去,讓她吃夠了苦頭,就會想起我們袁家的好了。”
絲竹之樂戛然而止,舞娘們擺了個姿勢停止。
和著喝彩的賓客們,袁望月一雙小手拍得通紅,還不忘回過頭,甜甜地跟哥哥們說:“哥哥,她們跳得真好看,這兒可真熱鬨啊。”
瞧瞧,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隻有單純聽話的妹妹,才適合待在袁家。”袁世聰笑眯眯的,繼而冷笑:“至於她,想回來,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