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把袁世俊帶走,顧青蘿拍拍手,開心地道,“哥哥,咱們收拾東西回家吧,燒紅燒肉,給大哥送飯去!”
“好,我這就去買肉。”顧四一聽紅燒肉三個字,口水先流了滿嘴。
謝執安早就拖著胡一刀,出了巷子。
蓮花巷子口,兄妹餃子的招牌還穩穩地立在那兒。
上麵左邊寫著:薺菜餃子,十二文十個。
右邊則是一副畫像,上頭寫著醒目的四個大字。
尋人啟事。
玄衣黑馬路過招牌,隻見玄衣拂過,右邊的畫像就消失不見了。
一個時辰後,德興縣某處地下暗牢。
謝一甲青衣沾滿了鮮血,走到了陽光底下,望著在院落裡下棋的二人,“他招了,果真有一個同夥,名叫胡一戒。胡一刀殺人,胡一戒劫財劫色放火。”
果然!
執黑子的手頓時頓住,停在了棋盤上。
一陣風吹過,翻起了放在棋盤旁邊的書,書頁隨風翻動,那枚黑子,落在了書頁上。
風止。
“她真是我祖宗。”謝執安喃喃道:“救了我謝家全族的命!”
他手中的白子都沒辦法落下,最後隻能隨意地丟棄在棋盤上。
顧青蘿的這一聲提醒,不僅可以將他不小心放跑胡一刀的罪掩蓋過去,而且還能立功!
大大的功!
黑衣人起身,衣袖將勝負已定的棋局弄亂,聲音清洌,“捉拿胡一刀同夥,要活的。”
謝執安拱手:“是。”
三人帶著胡一刀即刻離開,謝執安根本來不及跟他祖宗道彆。
他隻下馬,遙遙向四個方向拜了四拜。
畢竟不知道祖宗住哪裡。
“小祖宗,等我抓到胡一刀的同夥,再回來謝您!”
三人翻身上馬,兩前一後,中間跟著兩匹馬拉的馬車。
車上運著一副被釘得死死隻剩下幾個透氣孔的棺材,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阿嚏。”
顧青蘿猛地打了個噴嚏。
顧父緊張的手裡的柴火都忘記塞進灶膛裡,“怎麼了?”
顧青蘿吸吸鼻子,“沒事,應該是被熏著了。”
一聽被熏著了,顧二顧三顧四全部放下手裡的活衝了過來,“我來我來,你快去屋子裡歇著。”
“小妹,快,用帕子搓下眼睛,搓完眼睛回屋歇著,飯好了我叫你。”
顧青蘿:“……”她不就是打了個噴嚏嘛,怎麼個個都如臨大敵:“我沒事,這紅燒肉快好了。”
“好了你更要去休息。”顧二搶過她手裡的鍋鏟,將她往外頭推,“去歇著。”
上午發生了那麼驚恐的一幕,他們現在都心有餘悸,小妹是個女孩子,肯定更害怕。
顧父也道:“阿蘿,去休息吧,等會吃飯,爹去叫你吃飯。”
“是啊是啊,爹說的沒錯,你去歇著,飯好了叫你。”顧青蘿被顧四推了出去,她沒休息,而是拿出顧父畫的顧五的畫像,臨摹了一遍。
貼在招牌上的畫像好端端的就不翼而飛了,不是被人扯了,就是被風刮走了。
於是又讓顧父畫了一幅,顧青蘿想著這事情可能還要發生,乾脆自己多臨摹幾幅帶在身上,若是碰到外鄉人,還能麻煩他們帶出去。
她自顧自地畫畫,顧長川進來叫她吃飯。
一抬眼,就看到顧青蘿坐於桌後,脊背筆挺,提著筆,低著頭,凝心畫畫的樣子。
若不是這簡陋的環境,還有顧青蘿寒酸的裝扮,顧長川的思緒回到了二十三年前,他第一次看到蔓蔓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蔓蔓,好像也才隻有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