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也是最殘忍的劊子手。
起初,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一遍遍地撥打那個已經不存在的號碼,去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希望能偶遇她,哪怕隻是一個模糊的背影。他像一個執著的尋寶者,在記憶的廢墟裡翻找著任何可能與她有關的線索,試圖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
然而,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從他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沒有電話,沒有信息,沒有絲毫音訊。仿佛他之前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噩夢。
漸漸地,他開始感到疲憊和絕望。他不再刻意去尋找,也不再一遍遍地追問為什麼。他接受了她已經離開的事實,就像接受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
隻是,心裡那個空缺的部分,卻始終無法填補。
他變得沉默寡言,像一隻受傷的困獸,將自己封閉起來。他常常一個人發呆,對著窗外的天空,或者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熱愛生活,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工作變得敷衍,朋友間的聚會也總是找借口推脫。
他變得容易失眠。每當夜深人靜,城市的喧囂漸漸沉寂,各種細微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空虛和寂寞便會準時襲來。他會想起很多事情,想起書店的午後,想起她的微笑,想起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語,想起那個摔壞的音樂盒,想起那個一去不返的夜晚。
那些記憶,不再是溫暖的慰藉,反而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反複切割著他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他甚至開始憎恨那段曾經美好的時光,憎恨那個讓她走進他生命,又如此輕易離開的她。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付出了真心,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他甚至開始懷疑,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否真的有意義?那些所謂的羈絆,那些海誓山盟,是否都如同這窗外的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最終隻留下濕漉漉的地麵和一片狼藉的狼藉?
江南的故事裡,常常充滿了對宿命的無奈和對人性的深刻剖析。他筆下的人物,往往在經曆了種種愛恨情仇、悲歡離合之後,最終走向毀滅或者涅盤。而他現在,似乎也正在經曆著這樣一種痛苦的蛻變過程。
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太過懦弱,不夠勇敢,才最終導致了她的離開?是不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以為那份感情堅不可摧,才忽視了那些細微的變化和征兆?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愛,如何去珍惜?
這些問題,像幽靈一樣纏繞著他,日夜不休。他找不到答案,也不可能找到答案。因為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永遠也無法彌補。
他與世界的聯係,仿佛也在那場大雨和那場火災之後,悄然發生了改變。他不再輕易相信彆人,不再輕易付出感情。他戴上了一副冷漠的麵具,將自己包裹起來,拒絕任何人的靠近。他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害怕再次經曆那種從雲端跌落穀底的痛苦。
他成了一個孤獨的觀察者,站在人群的外圍,冷眼旁觀著世間的悲歡離合。他看到身邊的人們來了又去,聚了又散,上演著一幕幕相似的戲劇。他看到情侶們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也看到他們在爭吵中互相傷害,最終形同陌路。他看到朋友們勾肩搭背,暢談理想,也看到他們在利益的衝突麵前,反目成仇,分道揚鑣。
他忽然明白了,原來這世間的一切,都如同他和她之間那段脆弱的緣分一樣,充滿了變數和不確定性。所謂的永恒,或許隻是人們一廂情願的美好幻想。人與人的相遇,相知,相愛,甚至相互仇恨,相互遺忘,都不過是時間長河裡泛起的幾朵轉瞬即逝的浪花。
那些曾經的親密無間,那些海誓山盟,那些生死與共的承諾,在現實的風雨麵前,往往不堪一擊。就像蟬翼一般,看似完整,卻蘊含著易碎的本質。隻需要一個夜晚,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次無心的誤解,或者僅僅是一顆倦怠的心,就足以讓它徹底斷裂,化為烏有。
雨漸漸小了。
夜色依舊深沉,但雨點擊打地麵的聲音,已經從之前的急促變得稀疏而舒緩。空氣似乎清新了一些,帶著洗滌過的泥土芬芳。遠處的霓虹燈依舊閃爍,但在水汽漸收的空氣中,似乎也少了幾分迷離,多了幾分真切。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一股夾雜著雨後清新氣息的涼風吹了進來,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入肺腑,帶來一絲輕微的刺痛感,卻也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真實。
樓下,街道上的積水正在慢慢退去,留下濕漉漉的路麵和散落的垃圾。偶爾有晚歸的車輛駛過,車輪碾過積水,發出嘩啦的聲響,很快又恢複了寂靜。幾個晚歸的行人撐著傘,腳步匆匆,他們的影子在昏黃的路燈下拉得很長,很快又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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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停止運轉。生活依舊在繼續,悲歡離合,生老病死,每天都在不同的角落裡上演。他曾經以為自己的世界會因為她的離開而崩塌,但實際上,生活隻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提醒著他曾經擁有過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他慢慢地走回桌邊,拿起那個早已冷掉的咖啡杯,喝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依舊,但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他看著窗外那片被雨水洗刷過的、顯得格外乾淨的夜空,幾顆稀疏的星星在雲層的縫隙中頑強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也許,這就是生活吧。充滿了遺憾和不完美,充滿了無法預料的變故和突如其來的失去。我們無法掌控一切,也無法預知未來。我們能做的,或許隻是珍惜當下所擁有的一切,用心去感受每一個瞬間的溫度,即使知道它終將逝去。
他與她的那段羈絆,終究如同薄薄的蟬翼,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悄然斷裂。他曾經為此痛苦,為此迷茫,為此自我懷疑。但現在,當他站在時間的這一端,回望過去,心中除了殘留的傷痛,似乎也多了一絲淡淡的釋然。
他明白了,有些人注定隻能陪你走一段路。他們的出現,是為了教會你一些什麼,是為了在你生命裡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記,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悄然離去,如同他們當初悄無聲息地到來一樣。
而你,能做的,不是沉溺在失去的痛苦中無法自拔,而是要帶著那份記憶,繼續往前走。帶著那份曾經的溫暖和感動,也帶著那份刻骨銘心的傷痛,去迎接未來的風景,去遇見新的可能。
也許,這才是生命真正的意義所在。不斷地相遇,不斷地彆離,在聚散離合中,體會人生的百味,完成自我的成長與蛻變。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拿起那把落滿灰塵的雨傘。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他知道,他不能再這樣沉寂下去了。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融入了依舊濕漉漉的夜色之中。雨水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遠處,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像是不滅的星辰,指引著前行的方向。
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一步一步,堅定而從容。背影在昏黃的路燈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就像他和她之間,那段曾經存在過,又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的,薄如蟬翼的羈絆。它終究沒能抵擋住現實的洪流,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但它留下的印記,卻如同雨後留在葉片上的水珠,雖然微小,卻也曾折射出過刹那的光芒,證明它曾經真實地存在過。
也許有一天,當他再次走過這條街道,再次聽到那熟悉的雨聲,他心中那份隱秘的痛楚,會化作一絲淡淡的惆悵,如同煙雲般飄散。而那些關於她的記憶,也會如同這雨後的夜空,雖然依舊深邃,卻能透過雲層,看到漫天繁星的微光。
人與人的相遇,本就是一場盛大的偶然。而離彆,或許才是生命永恒的主題。我們能做的,便是珍惜每一個當下,用心聆聽每一次心跳的聲音,然後,微笑著,走向下一個未知的明天。即使前路依舊充滿了未知和變數,也要勇敢地走下去。因為,這就是人生。
他低頭儘管他沒有形體),看向自己的“意識”。
那團原本黯淡無光的意識,此刻,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弱光芒。
那光芒,並不強盛,甚至有些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但它卻真實地存在著。
那是一種……由“不甘”、“執念”、“悔恨”、“以及……一絲微弱的希望”混合而成的光芒。
他,渡過了寂滅劫。
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沒有變得更加冰冷,更加無情。反而,因為直麵了內心的黑暗和存在的本質,他的意識中,多了一絲……屬於“人”的溫度。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升神”。
但他知道,他活下來了。
以他自己的方式,活下來了。
頭頂之上,那翻滾不休的紫色劫雲,此刻也仿佛耗儘了所有的力量,開始緩緩散去。露出了上方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屬於三十三重天闕的蒼穹。
陽光,穿透雲層,灑落下來,帶著一種久違的、溫暖的感覺。
劫雲散儘。
青璃上仙,成功渡過了萬劫。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那片湛藍的天空,眼神複雜。
他身上的氣息,依舊內斂,但似乎……多了一些彆的東西。不再是純粹的冰冷和疏離,而是……一種經曆了大破大立之後的深邃與平和。
他緩緩抬起手,握了握拳。
感受著體內流淌的、經過三種極致劫難淬煉的、嶄新而強大的力量。
這一次,這力量,不再僅僅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而是……為了守護。
守護那些……曾經被他辜負,卻又無比珍貴的東西。
比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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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阿鸞。
雖然,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但至少,他找回了自己。
一個……有血有肉,有笑有淚,真實存在的……青璃。
他緩緩降落,身影重新出現在下方震驚的眾仙麵前。
仙人們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茫然,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他們感覺,眼前的這位青璃上仙,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或許,是他眼神深處的那絲溫度?
或許,是他身上那股劫後餘生的、更加內斂也更加深沉的氣息?
青璃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他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白衣,目光投向了某個遙遠的方向,那裡,似乎……有著桃花盛開的味道。
他邁開腳步,向著紅塵俗世的方向,緩緩行去。
升神之路,已然走完。
但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這一次,他不再是孤高的上仙,而是……一個尋找著過去,也守護著未來的……旅人。
前路漫漫,或許依舊充滿荊棘與坎坷。
但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方向。
那方向的名字,叫做……存在。
九霄雲君用魔刀“幽冥黃泉”殺死了雪魄冰姬和蒼梧雲客,他的師妹和師弟,並且將他們的靈魂封入了刀中。
他們仨人本是明鏡魔尊的弟子,教內本來就鼓勵弱肉強食,前世的九霄雲君一直照顧雪魄冰姬和蒼梧雲客。
九霄雲君一直想當個好人,他很善良,將雪魄冰姬和蒼梧雲客他們當做自己的親人。
但明鏡魔尊卻將可偷萬物的“萬壑鑒”給了蒼梧雲客,這讓九霄雲君十分的不解,師傅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的修為卻變得越來越弱……
直到他死前才知道,蒼梧雲客一直用“萬壑鑒”偷走自己的修為。
“師姐,師弟,你們這是逼虎傷人啊”
“師兄,你不要怪我,你想當個好人,當好人豈不是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占你的便宜”
“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虧我還替你擋了萬劫,你才能升至上仙,我便恩怨皆儘吧,雪魄師妹,師兄一向最疼愛你,可你卻站在這個狗東西那邊,和師兄唱反調,好,好的很,師兄就是太把你們當人了”
九霄雲君用魔刀“幽冥黃泉”使出了殺招“滄海難為水!!”
天,像是被戳破了的琉璃盞,碎裂開來,潑灑下大片大片的、粘稠的赤紅色。
那是晚霞,亦是劫火。
殘陽幾乎被濃墨般的烏雲徹底吞噬,隻在天際線上掙紮著,苟延殘喘般地拋灑著最後一點微不足道的光和熱,映照著孤懸於萬仞絕壁之上的、一座早已廢棄的古祭壇。
祭壇中央,矗立著一個身影。
他一身玄衣,早已被不知是汗水、雨水,還是血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精悍卻略顯單薄的輪廓。曾經清俊如玉的麵容,此刻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仿佛一件被狂暴力量硬生生撕裂後又胡亂粘合起來的瓷器。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亮得……令人心悸。不是憤怒,也不是悲傷,而是一種近乎漠然的、洞悉了某種殘酷真相後的疲憊與決絕。
他是九霄雲君。
曾經,也有人這樣稱呼他。如今,這個名字代表的,隻是一個活在地獄邊緣的孤魂。
他的腳下,是龜裂的石板,縫隙間滲出絲絲縷縷的、帶著不祥氣息的黑氣。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以及一種更深沉、更古老、仿佛能腐蝕靈魂的魔氣。
這一切,都源於他手中握持的那柄刀。
一柄看似樸實無華,甚至有些陳舊的刀。
刀鞘是鯊魚皮所製,呈深邃的暗紫色,沒有任何紋飾,隻在吞口處隱約可見一抹幽幽的、如同深淵凝視般的黃芒。刀身狹長,弧度優美,卻隱隱散發出令人靈魂凍結的寒意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暴戾。它有一個名字——幽冥黃泉。
這柄刀,本不該屬於他。它是他那位如今已化為一縷殘魂、永遠被困在這刀身之中的師尊,昔日威震九天十地的明鏡魔尊,留給他的最後遺物。
或者,說是詛咒更為恰當。
“師兄……”
一個聲音,輕柔得如同山澗清泉,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仿佛穿透了無儘的時空阻隔,在他耳邊響起。
九霄雲君緩緩抬起頭,漠然的眼神似乎起了一絲漣漪,但很快又恢複了死寂。他並沒有說話,隻是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刀鞘。
殘陽最後一絲餘暉,恰好落在他身側不遠處。
那裡,還倒伏著兩道身影。
一女一男。
女子一身素白長裙,如今已是染血的素縞,如同雪地裡一朵凋零的紅梅。她容顏絕世,縱然生機斷絕,那份冰山雪蓮般的清冷氣質依然令人心折。隻是那雙曾飽含依賴與信任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訴說著無儘的哀怨與不甘。她是雪魄冰姬,他的小師妹,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甜甜地喊著“師兄”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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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則是一身青衫,同樣被利刃洞穿,鮮血浸染了衣襟,但他依舊保持著一種挺拔的姿態,仿佛隻是睡著了。他的麵容俊朗,帶著一絲溫和的書卷氣,隻是嘴角殘留的一絲獰笑和眼底深處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鷙,破壞了這份原本的溫文爾雅。他是蒼梧雲客,他的小師弟,那個曾經被他一手帶大,視若親弟的少年。他曾無數次在危難之際,擋在他身前,用自己尚顯單薄的身軀,為他扛下致命的攻擊。
他們,都是他一手帶大的師弟師妹。
他們,都曾是他想要守護的存在。
他曾以為,他們會像師門裡那些最純粹的情誼一樣,相伴終生,不離不棄。他甚至在心底深處,一直將自己代入著一個兄長的角色,默默地付出,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份脆弱的平衡,隻因為他害怕失去,害怕那所謂的“弱肉強食”的法則,會侵染到他們之間。
可惜,他錯了。
錯得離譜。
他高估了自己的善良,低估了人心的貪婪。他更沒有想到,那所謂的“師門教誨”,所謂的“強者為尊”,早已如同跗骨之蛆,悄無聲息地啃噬著所有人的靈魂,包括他最珍視的這兩個人。
他的目光,緩緩從雪魄冰姬那張蒼白而絕美的臉上移開,落在了蒼梧雲客的屍體上。
那個曾經信誓旦旦地說“師兄,我絕不會讓你失望”,並且不惜為他硬抗九天神雷,為他博取一線生機,讓他得以突破桎梏,問鼎上仙之位的師弟。
那個曾經無數次在他麵前表現得謙遜有禮,溫順乖巧,讓他這個做師兄的都感到一絲慚愧,從而更加真心實意地關懷和提攜的師弟。
原來,他所有的“謙遜”,所有的“溫順”,都隻是偽裝。
原來,他那看似無害的笑容背後,隱藏著如此深沉的算計和歹毒。
“萬壑鑒……”
九霄雲君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乾裂的嘴唇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這兩個字,如同淬了劇毒的尖刺,狠狠紮入他的心臟。
那是他的師尊,明鏡魔尊,親手賜予蒼梧雲客的至寶。據說此物能夠“偷竊萬物”,妙用無窮,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神器。師尊將他引薦給蒼梧雲客,讓他多加“關照”,他那時心中甚至還有一絲欣慰。
他天資聰穎,心性純良,修為卻一直進展緩慢,未能突破瓶頸。師尊將這件可以“偷竊”天地靈氣的異寶賜予最有潛力的小師弟,是為了師門的發展,是為了激勵後輩,他當時是這麼理解的。
他甚至主動將自己的一些修煉心得,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了蒼梧雲客,希望他能更快成長,將來好與他並肩作戰,守護這片他們從小長大的家園。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柄名為“萬壑鑒”的羅盤,竊取的並非什麼天地靈氣,而是……
他的修為!
一絲一絲,如同跗骨之蛆,悄無聲息地,從他的周身百骸,從他的丹田氣海,被那看似無害的羅盤給剝離、吞噬!
怪不得!怪不得他苦修多年,始終感覺體內靈氣運轉滯澀,難以寸進,而蒼梧雲客卻一日千裡,修為突飛猛進,甚至在短短時間內就越過了他這座“大山”!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與蒼梧雲客切磋,他都感覺對方的氣機隱隱有些熟悉,仿佛……源自自身?
怪不得!怪不得師尊對他,似乎也漸漸失去了往日的關注,甚至隱隱流露出一種失望?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
一個由蒼梧雲客精心策劃,而師尊……或許知情,或許默許,甚至可能推波助瀾的巨大騙局!
他像一個傻子一樣,勤勤懇懇地耕耘著,將自己的心血和成果,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彆人,還美其名曰“兄弟情誼”,“師門互助”。
而他視若親妹的雪魄冰姬呢?她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在那段最黑暗、最絕望的日子裡,當他修為儘廢,一身死氣沉沉,連最低階的仙兵都無法驅動,淪為彆人口中笑柄的時候,是誰,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身邊,用她那清冷的眸子,表達著擔憂和關切?
是誰,總是默默地為他送來療傷聖藥,為他打點修煉所需,維係著他最後一點可憐的尊嚴?
他曾經以為,那是雪魄冰姬天性善良,是對他這個師兄最純粹的關心。
直到不久前,他無意中發現,在他與蒼梧雲客的一次“切磋”中,他瀕臨絕境,油儘燈枯之時,雪魄冰姬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冰冷的算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還有,那一次,他無意中闖入了雪魄冰姬的閉關之地,在她密室的最深處,發現了一枚奇特的玉符,上麵殘留的氣息,赫然與蒼梧雲客身上的“萬壑鑒”同出一源!
原來,她不僅是旁觀者,更是參與者!甚至是……受益者!
蒼梧雲客竊取的修為,一部分被他自己煉化吸收,另一部分,則通過某種隱秘的方式,傳輸給了雪魄冰姬!
一個負責“偷”,一個負責“用”,而他,九霄雲君,則是他們完美的、源源不斷的“供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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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他視他們如親人,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這般歹毒的算計和背叛!
他一直想當一個好人。
他謹記師門教誨,卻不屑於那些陰險狡詐、弱肉強食的手段。他相信人性本善,相信付出總有回報。他努力約束自己的力量,不願輕易展露鋒芒,怕傷及無辜。他甚至在麵對敵人時,也會手下留情,希望能感化一二。
他想當一個好人,一個頂天立地的正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