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人言不絕,兩人一前一後行於其中,百裡瑤對於街中之物亦是有所好奇,左顧右看一番,半個時辰之後方才回到客棧。
慕昀在房內正欲小憩片刻,門外卻是傳來敲門之聲,那聲音小而清脆,自己識得是百裡瑤所為,開了門,見得百裡瑤嘴中小啃一口棗糕,手中卻是遞給幾個銅板,口中說著:“慕公子,這是棗糕錢,方才未帶,現下還你。”
慕昀一愣,看著那銅板,微微一笑,打趣道:“百裡大小姐,就讓我做東一回唄。”。
百裡瑤見得慕昀神情懇切,慢慢收回了手勢,眼眸一轉:“如此,就多謝慕公子。日後再還便是。”言語間,身姿一轉,退後幾步,回了她自己房舍,關門前露出一張俏臉,對著慕昀一個輕笑。
回到屋中,想起近日之事,慕昀心中自是有些疑惑,坐在桌側,思緒紛飛:“師傅師兄們到底身處何處?顏青那邊可好?”看著窗戶縫隙間的暖色光線,方才將思緒拉回,趁著此刻閒暇,閉目運氣歇息起來。
運功之事,一旦聚精會神運起來,對於時辰的概念自是淡了一些,直至從窗外傳來周掌櫃的喊叫聲“慕公子,午膳已備”幾個字,慕昀方才從運功中回過神來,對著窗外說道:“有勞周掌櫃,即刻就來。”
慕昀起身開門,院中已是光線十足,近晌午時分,去到百裡瑤處敲了敲門,兩人方才通往大堂之處,大堂處仍是空空如也,除了座椅凳,未見有其他客人。
周掌櫃見得二人過來,嘴巴微撅,一臉笑意道:“二位,午膳已備,且請用膳。”又將右手攤開,做個請的式樣。
慕昀與百裡瑤二人,來到小包間內,見的桌上尚冒著白氣的兩大碗麵。
百裡瑤見得如此,自是咯咯輕聲笑著,自顧坐下,將身前碗裡的麵條兒,勻出來一些給到慕昀碗中,口中喃喃道:“早間吃了點棗泥糕,有些飽意,就有勞慕公子了。”
慕昀轉身看看周掌櫃,見其一臉笑意,到嘴的言辭又是收了回去,來到桌旁坐下,盯著那“青金雲吞麵”,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周掌櫃的麵藝,愈發精純了,你瞅瞅這麵色麵相,著實秀色可餐。”
周掌櫃應和了聲誇讚之言,自行離去,包間內隻剩下二人。
百裡瑤見慕昀尚未動筷,便對其笑道:“這‘青金雲吞麵’如此秀色,慕公子可要多吃一些。”
慕昀瞧得百裡瑤俏麗樣子,便是動起筷來,吃了一口,緩言道:“其實我早間吃了那酥餅早已飽了。”對側便是又傳來咯咯輕笑聲。
兩人吃過,自是各回房歇息。
慕昀歇得一陣,念及餐餐“青金雲吞麵”,若是隻有自己倒也無妨,可與百裡瑤一起,卻是覺得有些不妥,便起身來到大堂掌櫃案台處欲與周掌櫃相商一番。
此時,周掌櫃正立於桌前,手中拿著一褐色信封,正皺眉深思,見得慕昀過來,朗聲道:“慕公子,你來得正好,我正欲去尋你呢。”說著將手中信封遞於慕昀,接著道:“喏,這個是給你的信,這些日子太忙,我卻是忘了,方才整理賬本方才想起。”
慕昀接得周掌櫃遞過來的信封,褐色,稍許折痕,在上下折疊處均蓋有火泥印記,細細看那印記似是個“樂”字樣,聽聞是給自己的,不由得一怔,又瞅瞅周掌櫃,疑惑道:“這信是給我的?請問這信是何人所送?”
“哦,倒是有些日子,那日我在堂中,突然來個小童,說是有份‘長樂會’的書信讓我轉交於你。問那小童是何人讓送的,小童說街上一人讓他來的,還給了他五個銅板。想到貴會‘長樂會’行事一向謹微,我便也不再多問,自行收下了,心想著等你來時再給。可你看,近日一忙,卻是忘了。好在今日見到想起,方才給你。”周掌櫃言中帶笑,又是作揖低聲道:
“‘長樂會’若是問起此間客棧銀兩之事,還望慕公子多美言幾句,周某謝過。”
慕昀心中詫然,自從上次離山之後,謹遵門派留言,與師門保持著一定距離,未再打探相關事宜,心中雖是記掛萬分。
如今得到這“長樂會”書信,慕昀心中自是又驚又喜,拿過書信,對著周掌櫃作揖謝道:“有勞周掌櫃,日前承蒙周掌櫃多番照顧,能言之處,在下自當言語。”說罷,辭彆,匆匆回到了自己屋內。
關好門窗,坐在桌側,手中拿著這褐色信封,慕昀心中動然,似如那久旱逢甘霖一般,輕輕扣下那火泥印記,沿著信封底部,緩緩撕開,拎著信封向下一抖,一對折的白色箋紙掉落桌麵。慕昀拾起,將紙張攤開,隻見幾行墨字:
“麻布二千三百六十四匹,
黃紙一千一百一十三張,
稻穀三千三百九十四鬥,
粟米六百七十九鬥,
黃酒二千八百六十一兩,
白酒七百五十二兩,
箋紙三千四百八十五張,
毛筆四百九十八支,
上述物資可購買的地方需儘快查清,以備後用。”
慕昀見得其中文字,心中疑竇頓生:“這找尋物資之處倒也不難,隻是為何要置辦如此多的物資,莫不是師門有甚急用?另則,置辦如此多物資,所需銀兩亦多,去那裡領取為好?”慕昀眉間緊蹙,憂思參半。
思慮間,慕昀將紙張放於桌上,又是細細一瞅,忽覺那其中數字甚是熟悉,細細一思,莫非此為查千意師兄密言留信?於是便將那數字一一摘出,將包裹中的《海山錄》拿出,又默念著《淩青掌》秘訣,翻譯著其中概意,一陣查譯之後,顯示如下幾字:
“為隱蹤跡,可入他派。”
見得譯出的文字,慕昀心中疑惑:“師門是讓我可暫投入其他門派,以防本門派之敵追蹤?若是如此,想必那來犯之人頗為棘手。隻是這入派之事,卻不可隨意,日後還需等待時機方可。不知師尊師兄們現下如何……”
思緒間,慕昀拿過來一個瓷碗,將那信箋連帶著信封一並燒了,看著那躥騰的火焰,直至將信箋化為一團黑灰,又在碗裡加了些水,用手指將黑灰攪作一團。
慕昀處理完黑灰,盤膝而坐,心中念叨著那密言之語:“一定要入嗎?又能入哪個門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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