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走了近半個時辰,車廂中的席嶺南看著芮蕊仍帶著憂容,便開口問道:“芮姑娘,你到裴月城附近可還有其他之事?”
芮蕊緩緩抬起頭,輕聲道:“我三人按莊中長老之令到此地附近拜會一老者,昨日已拜會過,本想昨日就回劍莊,可誰想……”說到一半,低下了頭。
席嶺南本想問下去拜會了誰,或許此時也可幫忙一二,但一看旁邊慕昀平靜的神情,話到嘴邊停了下來。
馬車行走夜色中,晃悠悠近三個小時,方才出現在裴月城北城門處。
看著街中燈籠掛起,一片亮色,想來已無事,慕昀便讓馬車在一旁停下,準備下車而去。
“翎兄,不如到如鶴樓中暫住?”席嶺南道。
“在下還是住在客棧中較為習慣。”慕昀脫口道。
“這一二日還要找翎兄些許事情,畢竟之前曾提過要幫翎兄這個可去之地的,莫不如就送你到客棧處。”席嶺南在身後說道。
聽聞如此,想到崖洞中發生了這些事情,此城無法多待下去,若是有個暫時安身之地倒也不錯,慕昀便點了點頭。
馬車沿著街走了半炷香左右,在一家名為“逐日客棧”門前停下,或許是夜已深,車夫老炎砸門方才叫醒了裡麵的掌櫃。
在慕昀下車朝著客棧內堂而去時,芮蕊竟然也是一個輕躍下了馬車,剩下席嶺南在車座上咧著嘴道:“芮姑娘,不妨到如鶴樓中一住,此地不適合於你。”
芮蕊則是拱手一禮,並無言語,跟著慕昀朝著客棧二樓而去。
慕昀見狀,不知這位芮姑娘心中何想,看了一眼尚在門口焦急等待的席嶺南,在掌櫃地引領下上了樓梯。
最後,慕昀與芮蕊二人在客棧二樓的西間住下,不知是掌櫃的刻意安排,二人住得是鄰間。
入住客房後,慕昀細細聽了隔壁房中芮蕊的動靜,並無雜音,隨即關好門窗,查看著懷中的《隨風訣》與《撩氣法》,越看他覺得越是有趣,好在行囊中有著一些空白書頁,慕昀便將兩本書的要義通過密語重新記錄,反複核對幾次無誤後,一把火將二書焚毀。
如此一弄,慕昀方才安心地躺在床上,想起洞中使用上冥訣時膝部的曲泉髓穴似乎已然打開,盤膝坐起試了試,果然已能將真氣慢慢導入到曲泉穴中。
若是如此的,豈不是腕部的陽池穴也能凝氣化形了?慕昀心中揣思著。
隨即,他心中默念起鍛形訣,和之前引導足部昆侖髓穴一般,將腕部的陽池髓穴處的真氣慢慢引導出來一絲,隨後這如絲的真氣慢慢彙聚,變成毛筆大小,心中意念一動,真氣的儘頭便似開了一朵荷花一般。
雖然這陽池髓穴中的化形之物尚且小而輕,但終究是有了雛形,慕昀心中不禁一悅。看著夜深人靜,方才慢慢歇息而下。
次日一早,慕昀還在休息之時,門口已然響起敲門之聲,慕昀知道此人必是席嶺南。
待慕昀開了門,席嶺南已然將一盒繪著金絲花卉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口中說道:“芮蕊姑娘,還在旁邊的房中吧?”
慕昀點了點頭。
席嶺南從食盒中拿出一盒晶瑩桂花糕,搓搓手道:“也不知這位芮姑娘是否喜歡這糕點?若是不喜歡,我再吩咐彆人做些。”
慕昀看著他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倒是想起淩青門查千意師兄所寫書籍中那些癡情男兒,心中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到她房中一問?”
“唉,這麼早,豈不是要唐突了佳人?”席嶺南隨即將話鋒一轉,“翎兄,昨日發生這等事情,你在此城也不好繼續待著,去那處你可願意?”席嶺南雙手一筆畫,勾勒著“紫月穀”腰牌的形狀。
關於去紫月穀之事,慕昀不是沒有想過,但念及昨日的褐衣男子就是紫月穀中人,心中不免有了些排斥,隨即搖了搖頭。
“若是如此,不如先隨我到尚溧城,我那城中一友人家裡尚缺一護院之人,我看翎兄你身手了然,行事機敏,應是合適人選。”席嶺南眉色一緩,“暫時做個落腳之地,隻盼翎兄不要嫌棄便好。”
這幾日相處想來,慕昀覺得席嶺南此人尚可,雖然不知其安排護院一事具體為何,但離開此城有個落腳之處,也可接受,便一點頭。
席嶺南見狀,自然欣喜,隨後問詢中崖洞中的二人為何翻臉內訌,慕昀言說著或許二人分贓不均所致,席嶺南也就沒有再繼續深究下去。
半個時辰後,席嶺南提著食盒叩開了一旁芮蕊的房門。
慕昀在房內坐了一盞茶左右,席嶺南興致勃勃地走到慕昀身側,開口道:“翎兄,芮蕊姑娘願與我等同行而回,你看不如這般,我等先會尚溧城,將你安排到友人院中,到時我再護著芮蕊姑娘前往祁隆城巫山劍莊?”
慕昀知曉席嶺南心中想法,也就應了。
一個時辰後,一輛廂壁一側鏤刻著祥雲圖樣的馬車出了裴月城急向西而去,車廂中的芮蕊經過一夜的休息,臉色已然有所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