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朝著說話男子轉過頭去,盯著他的相貌一陣細瞧,腦海中翻尋著之前曆經之人,可並未見過此人。
“翎護院,你莫聽他胡說,他就喜歡瞎咧咧套近乎。”一旁些許白眉的小廝說道,“黃狗兒,不用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先去三樓看著。”說著間,朝著黑痣小廝一推。
被稱為“黃狗兒”的黑痣小廝方才對著慕昀一笑,走過幾個藥櫃,上了樓梯。
“翎護院莫怪,上次賊人在夜間來時,這‘黃狗兒’大呼小叫的,按照之前洪護院說法,如犬吠一般,所以才起了這個外號。”白眉小廝笑著上前說道,“在下叫白允同,您看著方便,怎麼稱呼都行。”
“上次賊人來時,是何時?”問道。
“算算,已然有八日了。”白允同扳著手指數道。
“你曾可曾看見此人模樣?”
“不瞞翎護院,那賊人我隻看到過一個黑色身影,甚是矯健,在屋頂上亂竄,就算是洪護院也跟不上的他的速度。”白允同回道。
慕昀聽後,笑一聲,隨即打發了剩餘三人前往各自看管之地,他則是在木塔中巡視了一圈,除了陣陣藥香之外,並未見異常之處,在七層樓的木房中,慕昀讓白允同幫著自己收拾了一間空屋出來,他便暫時住在了此處。
容世德之前幫慕昀在後花園的假山香榭上找了住處,慕昀覺得來回麻煩,加之人多眼雜,方才選擇了木塔七層作為起居之所。
白日無事,除了府中人來往塔中搬運藥材,隨著夜幕升起,一輪滿月懸掛於天際,將儲藥堂照得滿地清輝。
慕昀端坐在七層,從高而下看著四處,一片靜謐,四個小廝,一個被慕昀安放在木橋外,一、三、五樓各安放了一個。
夜色已然有些深邃,慕昀在塔頂迎著清風,掐指一看,已然是午夜時分。看著樓下鬆竹枝葉不斷搖擺的樣子,不禁讓他想起崖壁洞中“鼎兄”遠程舞劍情景。
隨即,慕昀往欄杆後一坐,將玄鳴劍抽出放在一旁,默念著《撩氣法》要義,在昆侖髓穴處引導出些許真氣,化形成筆杆粗的繩索狀後,試著用端頭去提拉玄鳴劍,期初,那真氣隻在劍旁觸摸幾下,隨後似有引力一般吸附在劍柄處。
隨著慕昀一用力,化形真氣竟將劍柄拖拉去一寸來高,隨即劍柄跌落道原處。
之後慕昀又試煉了幾次,在不斷地注入真氣過程中,化形真氣已然能將玄鳴劍整個離地提升,隨著意念左右晃動,慕昀見此,自然心中歡喜,一直試煉了近一個時辰方才歇息。
一夜無事。
此後的十來日,慕昀歇息在七層,塔中雖無人打擾,但尚有其他小廝在,一時無法習練《隨風訣》,慕昀便主要練習《撩氣法》。在第十日的子夜之時,慕昀已然能用髓中真氣提拉著控製劍在兩丈距離內遊動。
而同時,腕部陽池髓穴中的凝氣化形也有了一些進展,已能化形出常見的刀劍之類。
在閒暇無人之餘,慕昀便用鍛形訣將陽池髓穴真氣化劍,與昆侖髓穴中用撩氣法控製的玄鳴劍對弈,兩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模仿著之前應敵之勢,確有些意思。
這日久不露麵的容世德到了木塔之中,圓胖的身軀到達七樓時,已然是氣喘籲籲、大汗淋漓,見到慕昀,上前作揖道:”
“翎兄,這十來日著實辛苦,有你在,我看那賊人定是不敢再來。”
“多謝容兄。不過或許是那賊人一時有事,我等還不可小覷。”慕昀回道。
“有翎兄此言,我便放心了。對了,這些是讓城中的‘鳴鳳樓’特意定製的,你且嘗嘗。”榮世德說著間,將一旁小廝帶著的檀木食盒打開,裡麵放出幾盤如玉般瑩白的糕點。
慕昀上前一聞,透著一股山木清香,看來是精心製作之物,伴著這木塔的藥材味,彆有一番風味。
在慕昀接下後,容世德拖著肥胖的身軀慢步下樓,而慕昀則將如玉糕點讓白允通分與眾人,他嘗了一塊,糕點帶著些許辛辣,不適合他的口味。
如此,又過了七日。
晚間,慕昀坐在欄杆內側,正指揮著“兩劍”對壘,心中想著席嶺南是否已然回來之事,忽得從四樓屋簷上傳來輕微的琉璃瓦撞擊聲。
慕昀蹲在欄杆旁,透過欄杆縫隙朝著四樓一看,隻見夜色中一道黑色身影忽得一躍,又躍到了六層屋簷處,隨後那黑影貓著身,鑽入了一旁的窗戶中。
“隻有一三五層有人,此人是如何知曉四六層無人的?”慕昀疑惑,收斂氣息,輕步走到樓梯旁,向下一看,並無動靜,隨即一個輕躍到七層屋簷處,倒掛金鉤看著六層中黑影行事。
塔中六樓本來漆黑一片,透過窗戶縫隙,慕昀已然見到其中一個紅點在樓內來回移動,不時在藥櫃旁停留片刻,旋即又走到其他藥櫃處。
“此時進去,還是等他拿好東西再進去?”慕昀思慮一陣,考慮到捉人要捉臟,慕昀選擇了後者。
半盞茶後,六層中的黑影竟是沿著樓梯緩緩上了七層,在七層中一陣摸索,慕昀返身縮在欄杆一旁,盯著裡麵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