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嘴八舌的罵,拚命推門。
差役們頂著門不讓進,兩方就這樣僵持下來,但沈度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院子裡不出去。
“外麵的人聽著,此案凶手已經落網,官府自會給出說法,如有人趁亂挑動民眾鬨事,阻礙官府辦差,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我去大牢裡蹲著。”
沈度氣沉丹田,揚聲高喊。
一人之威竟然短暫的蓋過了外麵,“現在本官命人把門打開,當著你們的麵兒,將此案理個清楚。想旁聽的安靜呆著,誰再搗亂,彆怪本官不客氣。都聽明白了嗎?”
外麵嘈雜聲漸低。
推門的力道小了些,有人試探著鬆了手,發現果然如此,回頭去看沈度,等待他發話。
賀平章顫顫道:“現在把門打開,場麵能控製住嗎?”
話是對沈度問的。
沈度嗤笑:“你以為不開門等到天亮,他們就會自行退去?賀大人,堵不如疏,這個道理你總該明白。此案說到底隻牽扯到白雲觀的人,百姓們頂多一時義憤,冷靜下來自會考量取舍。”
“那,聽你的吧。”
賀平章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氣。
身子蹦的僵直,像是要上刑場。
阿棠又是一歎,“多餘的話不用說,先把觀妙推到前麵去,白雲觀那些人攛掇百姓鬨事肯定有私心,卻未必知道觀妙就是凶手。”
“事實在前,他們才能真的靜下心來聽道理。”
“按阿棠姑娘說的做。”
沈度吩咐下去,郭平他們抓著觀妙就往院門口走,幾人交換了眼神,猛地一把拉開門。
貼著院門的幾個人失去倚靠,撲了進來。
正正好撲在被推出去的觀妙身上。
推搡拉扯間,有人覺得手裡黏膩,抬起來借著火光一看,霎時嚇得魂飛魄散,“血,是血。”
這一聲嚇到了其他幾人。
他們連蹬帶爬,手腳並用的往外挪。
方才還拚命要擠進來的地方轉眼就成了禁地,外麵的人也嚇了一大跳,明亮的火把照著觀妙睜不開眼,同樣足夠眾人將他看得清清楚楚。
“真人的衣裳怎麼回事?”
“快看他胸口的顏色,那是……血跡嗎?”
“好多血。”
“我明白了,官府的人就是懷疑他殺人,所以讓他脫衣服,白雲觀的那些人話不說清楚,故意讓我們誤會。”
有人話說到這份上,郭平順勢附和道:“這位兄台說的對,一切都是誤會,官府絕不會拿人頂罪,你們也不要害怕,知錯能改又是被人利用,縣太爺和沈大人是不會同諸位計較的。”
此話一出,人群爆發出連片的喝彩和感激之聲。
一場剛剛醞釀好的風波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平複下去。
衙門裡的人暗自擦汗。
慶幸不已。
院外多了這麼些看客,賀平章不好再糾結私人情感,他對此案所知不多,要當眾審案怕鬨笑話,便將一切的處置權交給沈度,自己退居一旁。
“把觀妙帶過來。”
郭平壓著觀妙真人跪在院中。
沈度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事到如今,咬緊牙關不說話是救不了你的,觀妙,你想清楚,是你自己招咱們都省事,還是我費些功夫逼你開口。”
“相信我,你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