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赤裸裸的剖白讓阿棠猝不及防。
她愣了會,“所以呢?”
“姑娘可願與我同行?”
話落,屋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陸梧屏息凝神,看著阿棠,枕溪也替自家大人捏了把冷汗……
阿棠眉頭微蹙,這和她的打算不謀而合,不同的是,她想讓這人跟她走,“你的事很要緊?”
“是。”
“不能耽擱?”
“是。”
……
一連兩個‘是’字讓阿棠明白了計劃告終,說到底,對方是個活人,不是個物件,不可能像那個桃木鐲一樣貼身跟著她。
他是繡衣衛,吃著朝廷的公糧,位高權重,要讓他丟下手中的事務隨她而行,確實不現實。
而且她忽略了一件事。
即便通過交易暫時讓她能夠避免鬼魂的侵擾,但他們終究是會分開的,兩個不相乾的人短暫的交集並不會改變什麼。
阿棠滾燙的心逐漸冷卻,心中苦笑不已。
“抱歉,我有我的去處。”
顧綏問:“非去不可?”
“是。”
她丟出了和他一樣的答案,他們都是心性堅定的人,一旦認準了,誰也不會輕易放棄。
顧綏了然。
陸梧聞言頓時急了,“姑娘你不是說暫時還沒想好嗎?”
阿棠笑了下,沒說話。
陸梧見狀思緒飛轉,“你要辦的事我們說不定可以代勞呢?不管是朝堂還是江湖事,隻要你開口,我想方設法都能給你辦成。”
阿棠還是搖頭。
並非她刻意刁難,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豫州能給她一個什麼答案,她那些空白的過去就像是一捧沙,光憑指縫裡漏下來的那點東西很難查出個所以然。
“姑娘,你倒是說話啊……急死人了。”
陸梧不肯就這樣放棄,急得在屋子裡直打轉兒,顧綏注視著阿棠,聲音平穩,“不若姑娘先說一說你打算去哪兒,看能否想個折中之法。”
阿棠猶豫片刻,道:“豫州。”
“豫州何處?”
“……不知。”
說出這兩個字時,阿棠也覺得有些荒唐,豫州靠近中州,一州之地下轄十數府縣,地域遼闊,她不知具體位置,隻能胡亂去找。
找到九年前爆發大型瘟疫的地方。
再尋著這線索往下查。
大海撈針,不外如是。
還有個辦法就是她身上帶著的那塊玉牌和手劄,玉牌太過緊要,她不敢貿然示眾,而那本手劄記載著案件詳要和各類推演分析,字跡遒勁工整,必定出自靠近權力之人。
再不濟,此人也要能在刑獄之地出入自如。
也就是說,她要的答案很可能在朝廷裡。
朝廷。
繡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