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劉忠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的重複:“我不是可憐蟲。”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
“你就是,你把仇恨和怨氣發泄在那些與之無關的可憐女子身上,企圖從她們身上找到掌控他人人生的快感並以此為榮。”
阿棠聲音猛地拔高,瞬間蓋過他的,“你用儘手段所求的,不過是被他人看見和記住,可她們最後心心念念的從來都不是你。”
“你所做的一切徒勞無功。”
劉忠怔怔的望著她,四肢和胸口的疼痛似乎淡去了,隻留下她的話在腦海中徘徊。
徒勞,無功?
兩人的對話被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親眼看到劉忠的轉變,再看向阿棠時,眼中已經帶著些複雜的探究和疑惑。
什麼叫攻心為上。
原以為是她被劉忠用話語誘騙,怒而殺人,壞了衙門的事,沒想到她順水推舟,反倒把人騙進了自己的圈套裡,三言兩語挑出了對方的軟肋。
一擊即中。
好本事啊。
沈岑下意識看了眼自家三弟,便見沈度滿眼讚賞的看著她,突然明白了那句‘視她為友’的份量。
“知府大人。”
沈度上前與叔父耳語幾句,沈清堯便吩咐人將劉忠拖到一旁監看,著人開始搜索後院。
那片草叢被翻動過,官兵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位置。
找來工具開始挖。
隨著鬆動的土在旁邊越堆越高,腐爛的腥味蔓延開來,“有死人。”
眾人圍了過去。
在他們的努力下,終於將屍骨完整的從土裡刨了出來,沈清堯看著那堆白骨,頓感頭疼。
“先找東西把他裝起來,帶回衙門。”
有人應聲而去。
官兵們拿人的拿人,裝屍骨的裝屍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沈清堯屏退左右,隻留下了沈度,沈岑兄弟二人,以及阿棠和顧綏四人。
“這次的事多謝幾位仗義援手。”
案子查得差不多了,凶手拿住了,線索送到手裡,府衙就是個摘現成桃子的人,對方還幾次三番救了他的兒子和侄子。
於情於理,沈清堯都應該感謝一番。
他大抵猜到了沈度口中的消息來源就是他們幾人,視線在枕溪手中不動聲色的掃了眼。
陸梧照例出麵,與他寒暄了幾句。
顧綏道:“白骨案沈大人打算如何查?”
沈清堯之前聽沈度的意思,對方並不想暴露,就以為他們將案子丟給府衙後,不打算再管了。
乍聽此問,先是愣了下,思索過後答道:“人是在張家後院找到的,自然要先鎖拿主家,查問清楚死者的身份。”
“倘若他不招呢?”
顧綏又問。
沈清堯聽出他話裡有話,順勢道:“這位公子有何看法?”
“我識得一人,精通驗骨之術,可複原死者生前之貌,願引薦給大人一用。”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早說啊。
沈清堯暗中鬆了口氣,“那就多謝閣下了。”
“客氣。”
顧綏和沈清堯簡單的說完後,沈度看向幾人,“官府那邊有什麼消息我會告訴你們的。”
阿棠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