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砸到頸椎,一擊斃命。
阿棠和燕三娘在瘀痕處比劃良久,沒找到能與之對應的兵器,一度沉默。
陸梧和枕溪聽到對話,轉過身來,正瞧見那剝了殼露出皮肉的屍體,麵皮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強忍著不適湊近去看。
陸梧盯著那處,總覺得有些眼熟。
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用手肘杵了下枕溪,“很眼熟,我們肯定在哪兒見過……對吧?”
“嗯。”
枕溪這一聲吸引了阿棠和燕三娘的注意,她們同時抬眸望去,燕三娘道:“你們再好好想想。”
這時阿棠的思緒還沉浸在那瘀痕裡,視線一轉,剛好被枕溪身後的刀柄吸引了注意力。
刀……
她想到屋內牆壁和房柱上交錯的痕跡,福至心靈:“凶器是單刃刀,它的刀背。”
“刀背?”
幾人同時一驚。
陸梧撫掌:“哦對,我想起來了,之前對練的時候,田竿身上就出現過這種傷痕,就是刀背所致。”
“也就是說,此人與館主動了手,卻被其反殺。”
阿棠眸光閃動,轉而盯著焦屍,喃喃道:“他成了揚威武館的館主,那真正的館主呢……”
金蟬脫殼。
假死遁地。
他會去哪兒?
會藏起來,還是……去尋仇。
眾人同時想到一種可能,麵色微變,陸梧急道:“不好,如果讓他先找到幕後主使,殺之泄憤,那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又斷掉了。”
對方發現繡衣衛在追查軍械案後。
先是殺了張韞之,待他們查到辰興山的軍械,順著郭田等人的證詞追查到汝南城後,負責轉運軍械的揚威武館又慘遭滅門。
館主若不知真凶便罷。
若知道,如此血海深仇,豈能放縱……
不論是館主死在對方手裡,還是那人被殺,於他們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必須將此事儘快告知大人。”
枕溪正色道。
“他們竟然如此乾脆的舍棄了揚威武館,處置狠辣決絕不留餘地,廢墟之下,我們找不到任何線索,就算知道館主還活著又能怎麼樣?偌大的汝南城,我們該去哪兒找?”
陸梧頭大如鬥,他怎麼覺得這次出師不利,處處碰壁呢,每次稍有些線索和進展,還來不及高興,現實就會給他們當頭一棒。
眾人聞言不禁沉默。
是啊,人海茫茫,怎麼找?
“先彙合吧。”
阿棠眸底閃過一抹凝色,站起身來,燕三娘用白布重新將屍體蓋好,幾人一合計,舉步去找顧綏。
此時顧綏和葛英雄、縣尉歐陽毅已經遍尋整座廢墟裡的可疑之處,隨著走訪的地方越多,那些曾經掩蓋在焦黑之下‘證據’逐漸浮出水麵。
歐陽毅臉色越來越沉重。
到最後,已是黑如鍋底,“下官失職,沒能及時察覺案情的疑點,險些輕縱了幕後真凶,他們如此草菅人命,玩弄官府,視王權律法為無物,可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