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按在腰間槍套上,左手緊握.戰.術.匕.首,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雪地上的身影,全身肌肉緊繃,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臥槽……真有人?還是個……”後麵跟上來的鐵錘也看到了雪地裡的夜鶯,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差點忘了呼吸,“仙女下凡還是雪山精怪?這長得也太……”
“閉嘴!鐵錘!注意警戒!”隊伍裡唯一的女性,醫療兵“青鳥”低聲嗬斥,她也被夜鶯的容貌震了一下,但更多的是職業本能帶來的擔憂,“她傷得很重!失溫加外傷!”
“周圍沒有腳印!隻有從冰窟窿爬出來的痕跡!她是天上掉下來的?”負責側翼掩護的狙擊手“冷鋒”透過瞄準鏡冷靜地彙報,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吳元沒有理會隊員的低語,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個身影上。距離迅速拉近,二十米……十米……
就在吳元距離夜鶯僅剩五米左右,準備進行更細致的探查時!
雪地上那道看似毫無生氣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動了一下!
夜鶯的頭猛地抬起!動作快得帶起一道殘影!銀白色的發絲甩開凝結的冰碴和雪沫,露出一雙驟然睜開的眼睛!
紫色的眼眸!
不再是渙散的、瀕死的眼神!而是如同被驚醒的絕世凶獸,冰冷、銳利、充滿了無邊的警惕和一種近乎實質化的殺意!
儘管她的身體依舊虛弱不堪,臉色蒼白如紙,但那雙眼睛射出的光芒,如同兩柄淬毒的紫色匕首,瞬間鎖定了靠近的吳元!
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吳元的心口!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後頸的汗毛瞬間倒豎!那眼神中的力量,完全不像一個重傷垂死之人該擁有的!
“站……住!”夜鶯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威勢,用的是標準的漢語。
小鶯係統基礎翻譯功能殘留,雖然虛弱,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雪地。她試圖支撐起身體,但手臂剛抬起,劇痛和虛弱就讓她身體一晃,紫色的血沫再次從嘴角溢出。
吳元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右手已經閃電般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穩穩指向夜鶯!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同樣毫不退縮地迎上那雙充滿殺意和警惕的紫色眼眸!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緊張得能聽到雪花落地的簌簌聲。隊員們也瞬間屏住了呼吸,手指扣在扳機上,氣氛一觸即發!
“你是誰?”吳元的聲音冰冷而沉穩,帶著強大的壓迫感,“為什麼在這裡?”
夜鶯沒有回答。她紫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吳元和他手中的槍,眼神中的警惕和敵意如同實質。她的大腦因重傷和寒冷而一片混亂,隻有最原始的本能在驅使——保護自己!遠離威脅!
小鶯徹底沉寂,她無法分析,無法溝通,隻能憑借戰士的本能做出反應。
她強忍著撕裂般的劇痛,試圖調動體內最後一絲殘存的力量。然而,重傷的身體和徹底枯竭的能量,如同崩塌的堤壩。強行凝聚的精神力如同細針狠狠刺入她本就千瘡百孔的精神海,帶來一陣劇烈的眩暈和刺痛!
“呃……”一聲壓抑的痛哼從她喉嚨裡擠出。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和虛弱,凝聚起的殺意和氣勢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
緊接著,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她甚至來不及再說一個字,身體便如同斷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再次重重地摔回冰冷的雪地裡,徹底失去了意識。
隻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她還有一絲微弱的生機。
緊繃的氣氛驟然一鬆,但吳元心中的驚疑卻更甚。他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槍口並未放下,緩緩靠近。
“青鳥!快!檢查生命體征!”吳元沉聲命令,自己則半蹲下身,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夜鶯的身體。
奇特的黑色作戰服多處破損,露出裡麵似乎同樣材質的襯裡,額角的傷口凝結著暗紅色的血痂,肩膀和手臂有明顯的撕裂傷和淤青,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緊握成拳的左手,指關節被冰棱割破,暗金色的血液已經凍結在皮膚上……這一切,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
“隊長!她體溫極低!脈搏微弱到幾乎摸不到!呼吸淺快!失血嚴重!多處骨折和內出血跡象!必須立刻急救和保暖!不然撐不過半小時!”青鳥快速檢查後,聲音帶著焦急,迅速從醫療包中拿出保溫毯蓋在夜鶯身上。
“這種金色血液?!”旁邊的鐵錘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這……這他媽是人?”
“閉嘴!乾活!”吳元低喝一聲,眉頭緊鎖。暗金色血液?重傷下那恐怖的眼神和壓迫感?從天而降的詭異痕跡?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他看向夜鶯昏迷中依舊緊蹙的眉頭,那張臉在雪地的映襯下,美得驚心動魄,卻又帶著拒人千裡的冰冷和神秘。
“頭兒,怎麼辦?帶回去?”冷鋒的聲音從耳機傳來,帶著詢問。
吳元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剛要做出決斷。
“嗚——!”
一陣不同於越野車引擎的、略顯老邁但動力十足的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輛造型粗獷、噴塗著科研機構標誌的黑色改裝越野車,卷起漫天雪沫,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地停在了吳元他們的車隊旁邊。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厚厚軍大衣、頭發花白、戴著厚厚眼鏡的老者,在兩名同樣穿著防寒服、神情精悍的警衛員陪同下,急匆匆地跳下車。
老者精神矍鑠,眼神卻異常銳利,一下車目光就精準地鎖定了被青鳥和另一名隊員圍著的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