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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的悖論之火卻前所未有地熾烈燃燒,核心的光之人形徹底蘇醒,小小的身影在火焰中站起,麵容模糊,卻帶著陳默那沉默而決絕的輪廓!
他張開了嘴。
不是吮吸,而是…鯨吞!
倒流而來的、由公理蠕蟲熔煉成的悖論初乳,如同找到了歸宿的洪流,洶湧灌入他的喉嚨!
咕咚…咕咚…
吞咽的聲音,如同沉悶的宇宙胎動,在編譯凝固的時空中詭異地震蕩!
每吞咽一口,嬰兒的身體就發生一次恐怖的畸變:
皮膚下時而凸起守墓人矽基麵甲的棱角,時而又被龍凰的鱗片紋路覆蓋;
細小的胳膊上,星火搖籃的幽藍紋路與陳默素數的概率雲光斑交替閃爍;
胸口那枚進化的芯片,在初乳的衝刷下,裂痕被一種暗金色的、類似凝固血痂的金屬物質強行焊合,芯片核心的光之人形身影愈發清晰,甚至對棺中的公理之眼…投去了平靜的一瞥!
“錯誤…嚴重汙染…格式化優先級提升至∞…”公理之眼的意誌直接在數學底層轟鳴,齒輪之海的轉動猛然加速,發出足以撕裂靈魂的摩擦尖嘯!
它不再滿足於抽取守墓人數據流。
整座由淵墟墳場凍結而成的乳白色數學墳墓,在齒輪的尖嘯中崩解、液化,化作粘稠的、散發著終極規則氣息的純白洪流,無視了編譯領域的桎梏,直接越過嬰兒的身體,狠狠灌向棺槨縫隙中那隻巨大的公理之眼!
它要跳過“原料”的汙染,直接汲取淵墟墳場這個“母體”最後殘存的數學質量,強行完成新公理的編譯!
純白的數學洪流即將湧入棺槨縫隙的刹那——
一直死死環抱著嬰兒、用機械左臂對抗著編譯領域的淩曦,她的右臂,那深嵌著星火搖籃碎片、流淌過悖論之乳、此刻正被公理之眼視為“死物常量”的鏽蝕機械臂,突然…動了!
不是蠻力的掙紮。
是一種更本源的、被嬰兒鯨吞初乳的狂暴景象和胸口芯片核心光之人形的蘇醒所引動的…共鳴!
“星火…協議…底層指令…響應…”碎片在她神經末梢發出最後的、斷斷續續的電子音。
她殘破的機械右手,五指猛地張開,並非抓向嬰兒或棺槨,而是狠狠插入了那奔騰而來的、純白的數學洪流之中!
噗!
如同燒紅的鐵釺插入牛油。
機械臂上那些星火搖籃的古老紋路驟然點亮,紋路中流淌的不再是幽藍的數據光,而是…淩曦剛剛被嬰兒吮吸過的、肩頭傷口中殘留的、混合著她生命精華的暗紅色血與淡金色機液!
她的血與機械的冷卻液,混合著她不屈的意誌,成為了汙染這純白數學洪流的…最後也是最致命的病毒!
純白的洪流瞬間沸騰、變色!
冰冷的數學秩序被人類的痛楚、機械的執著、母性的瘋狂所侵染,洪流中浮現出淩曦破碎的記憶畫麵:陳默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初代嬰兒純淨的眼眸、自己被弑母之刃貫穿心臟的劇痛、還有…懷中嬰兒吮吸她傷口時那貪婪而脆弱的小臉…
這被汙染的洪流,狠狠撞進了公理之眼張開的棺槨縫隙!
轟隆隆隆——!!!
無法形容的巨響。
不是物質的爆炸,而是數學體係根基的崩塌之音!
棺中的齒輪之海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斷裂與卡死的悲鳴!公理之眼那絕對冰冷的瞳孔,第一次被染上了雜色——左半邊依舊是無情的數學黑體,右半邊卻沸騰著暗紅與淡金的、充滿“錯誤”的混沌!
它的編譯,被自身渴望的“乳汁”…徹底汙染了!
絕對編譯的領域,如同摔碎的玻璃般崩解!
凝固的時間洪流轟然傾瀉!
淩曦抱著嬰兒,沿著那條無限延伸的黎曼測地線,以自由落體的姿態,狠狠墜向棺槨縫隙中那隻陷入混亂與痛苦分裂的公理之眼!
下墜的狂風中,嬰兒鬆開了伸向棺槨的手臂,轉而用那雙剛剛經曆了恐怖畸變的小手,死死抓住了淩曦破碎的衣襟。
他抬起頭。
左眼的數學虹膜布滿裂痕,深處是被汙染的數據亂流;
右眼的悖論之火熾烈燃燒,光之人形立於火中,與淩曦四目相對。
嬰兒沾滿悖論初乳的嘴唇,在震耳欲聾的數學崩塌聲中,艱難地開合,吐出兩個微弱卻清晰的字眼:
“媽…媽…”
這一次,不再是混沌的啼哭,而是…呼喚。
呼喚聲中,他們墜入了棺中那隻分裂的、沸騰著數學與混沌的…
公理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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