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集:壟上春_喵的!這生肖誰愛爭誰爭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5集:壟上春(1 / 1)

晨霧尚未散儘,薑水河畔的緩坡上已擠滿了人。男女老少,或扛著骨耜,或挎著藤筐,目光都聚焦在坡頂那方被木柵欄圍起的試驗田。田壟間,一株株青翠的粟苗拔節生長,穗頭沉甸甸地低垂,遠望去竟似一片微縮的金色海浪。風過處,穗浪翻滾,沙沙作響,空氣裡彌漫著穀物灌漿特有的、混合著泥土腥氣的甜香。

“乖乖…這穗頭,快趕上俺拇指粗了!”一個滿臉溝壑的老農蹲在柵欄外,粗糙的手指幾乎要戳進泥裡,聲音因激動而發顫。他身旁的年輕人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盯著那飽滿的穀粒:“阿爺,這…這真是用那‘嫁接’邪術弄出來的?俺瞧著…比河對岸蚩尤部祭神田裡的‘神粟’還壯實!”

“什麼邪術!”神農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他撥開眾人,大步走到柵欄前,臉上帶著連日辛勞的疲憊,眼底卻燃燒著熾熱的光。他彎腰掐下一穗,在掌心掂了掂,沉甸甸的質感讓他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都看清楚了!這是‘接穗’之術!是墨玄先生賜予我薑水部的‘活命之法’!”他高高舉起那穗粟米,金黃的穀粒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從今往後,我部粟田,皆按此法耕種!人人可飽腹,再無饑饉!”

人群爆發出壓抑的歡呼,夾雜著難以置信的抽氣聲。飽腹!這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世代與饑餓搏鬥的族人心中。幾個半大孩子忍不住想鑽進柵欄去摸那神奇的粟穗,被眼疾手快的婦人一把拽回。

“首領!”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壓過喧嘩。須發皆白的大長老拄著鳩杖,在幾個壯年戰士的簇擁下走來。他目光銳利如鷹,掃過沉甸甸的粟穗,最終落在神農臉上,帶著審視與凝重。“此術…當真穩妥?祖靈傳下的刀耕火種,沿襲千載,自有其道理。這般…這般‘移花接木’,強改草木天性,焉知不會觸怒地母,招致災殃?”他身後幾個老戰士也紛紛點頭,臉上寫滿憂慮。變革總是伴隨著恐懼,尤其是關乎全族命脈的糧食。

神農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眼角餘光卻瞥見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躍上柵欄頂端。是墨玄。黑貓蹲踞在高處,金瞳平靜地俯瞰著下方激動或猶疑的人群,尾巴尖兒在晨光裡輕輕擺動。

“大長老,”神農指向墨玄,聲音沉穩有力,“墨玄先生乃通靈瑞獸,其術法得天地認可,豈會招災?此粟田便是明證!至於刀耕火種…”他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墨玄用爪子在地上劃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線條,“先生另有‘壟作法’傳授,可保水土,增地力,遠勝舊法!”

“壟作法?”大長老眉頭緊鎖,看向墨玄的眼神更加複雜。一隻貓,懂得種地?還勝過祖輩傳下的經驗?

墨玄似乎懶得解釋。他輕盈躍下柵欄,走到旁邊一塊剛翻耕過、尚未播種的坡地。貓爪抬起,對著鬆軟的泥土輕輕一劃。

嗤——

一道筆直的、深約寸許的淺溝瞬間出現在黑褐色的土地上。緊接著,爪尖連點,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一條條平行的淺溝如同用尺子量過般,整齊地排列開來。溝與溝之間,是等寬的、微微隆起的土埂。

“這…這是作甚?”有農人忍不住發問。挖溝?種粟不是直接撒籽嗎?

墨玄不理,爪尖又指向旁邊堆積的腐葉和草木灰混合物(那是他指揮族人按特定比例漚製的“綠肥”)。幾個機靈的少年立刻會意,用骨鏟將肥料均勻撒入淺溝底部。墨玄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金瞳瞥向神農。

神農心領神會,朗聲道:“都看明白了?此乃‘壟溝’!種子播於溝底,覆薄土。雨水順壟坡流入溝中,滋養禾苗,又不至積水爛根!壟上土埂,可擋風固土!此肥埋於溝底,肥力緩緩釋放,不傷苗根!”他越說越激動,這些都是墨玄用爪子劃拉,他一點點琢磨出來的道理,“此法,可保水土不流失,粟苗得滋養,遠勝那放火燒山、廣種薄收的舊法!”

人群再次騷動。農人們看著那整齊的壟溝,再看看旁邊試驗田裡沉甸甸的粟穗,眼神中的疑慮漸漸被火熱取代。飽腹的希望,如同最烈的火種,點燃了他們的心。

“還愣著乾什麼!”神農大手一揮,聲震四野,“按先生所示,開壟!下種!漚肥!今秋,我薑水部要糧倉滿溢!”

“吼!”震天的應和聲響起。人們扛起工具,如同開閘的洪水,湧向部落四周的坡地。骨耜翻飛,泥土的芬芳混合著汗水的鹹味彌漫開來。一條條筆直的壟溝在陽光下延伸,如同大地新生的脈絡。

墨玄蹲在田埂高處,金瞳映著這熱火朝天的景象。他體內那團混沌的氣旋微微旋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溫暖而蓬勃的“願力”從忙碌的人群中升起,如同無形的溪流,彙入他的身體。這是對“飽腹”最樸素的渴望,對“變革”最直接的認可,雖微弱,卻源源不絕,滋養著他的道基。築基後期的瓶頸,似乎又鬆動了一絲。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多久。

十日後,正午。

“首領!不好了!”一個負責看守試驗田的年輕戰士連滾帶爬地衝進部落,臉色煞白如紙,“粟…粟田!出…出事了!”

神農心頭猛地一沉,丟下正在打磨的石鐮,疾步奔向河畔高地。墨玄的身影比他更快,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掠過草叢。

試驗田邊已圍了不少人,個個麵如土色。隻見原本青翠欲滴的粟苗,此刻竟有大片葉片上浮現出詭異的暗紅色斑點!斑點邊緣焦黃卷曲,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過。更可怕的是,那些沉甸甸的穗頭,靠近穗軸的部分穀粒,竟開始發黑、乾癟,散發出淡淡的黴腐氣味!

“瘟…瘟神降災了!”一個老婦人癱倒在地,捶胸頓足,“俺就說!邪術種出的糧食,地母不收啊!”

“是蚩尤部的詛咒!”一個戰士紅著眼,握緊了石矛,“定是他們見不得我們好!”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大長老臉色鐵青,鳩杖重重頓地:“神農!這就是你信那妖…那貓妖的下場!速速毀了這邪田,焚香禱告,祈求祖靈寬恕!”

神農死死盯著那些病變的粟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可能!嫁接之法是他親手操作,壟作也是按墨玄所示,怎會如此?他猛地看向墨玄。

墨玄已躍入田中。小小的身影在比他還高的粟苗間穿梭,金瞳銳利如刀,掃過每一片病葉,每一穗穀粒。他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撥開一株病苗的葉片,露出葉背。那裡,密布著針尖大小的、近乎透明的蟲卵!他又湊近一穗發黑的穀粒,鼻翼翕動,捕捉到一絲極其細微的、甜膩中帶著腐敗的氣息。

“不是天災,亦非詛咒。”墨玄清冷的聲音直接在神農識海中響起,“是蟲,與黴。”

“蟲?黴?”神農愕然。

“葉背有蚜蟲卵,吸食汁液,傳播穢毒。穗腐乃赤黴病,由濕暖之氣誘發,侵染穀粒。”墨玄的爪子指向葉背的蟲卵,又點了點發黑的穀粒,“舊法刀耕火種,地力薄,蟲害少。今粟苗壯,地氣旺,蟲黴亦隨之滋生。此非術之過,乃‘盈滿則溢’之理。”

盈滿則溢?神農似懂非懂,但心中大石落地。不是祖靈降罪就好!“先生!可有解法?”

墨玄金瞳微閃。他蹲坐在田埂上,貓爪沾了點泥水,在平整的石板上劃拉起來。

第一幅圖:幾株粟苗,葉片上畫著細小的蟲子(蚜蟲),旁邊畫了一隻歪歪扭扭的鳥(益鳥)。

第二幅圖:一堆燃燒的草木,煙氣升騰(煙熏驅蟲)。

第三幅圖:幾株病苗被連根拔起,丟進火堆(拔除病株)。

第四幅圖:壟溝之間,畫了幾道淺淺的排水溝(開溝排水,降低濕度)。

“引鳥,煙熏,拔病株,排積水。”墨玄的神念簡潔明了。

神農如獲至寶,立刻高聲下令:“快!照先生說的做!派人去林子裡掏鳥窩,引鳥雀來田裡!收集艾草、苦蒿,曬乾備用!發現病株,立刻拔除燒掉!所有田壟之間,再開淺溝排水!”

命令迅速傳達。部落再次忙碌起來。孩子們興奮地鑽進林子尋找鳥巢,婦人們采集艾蒿晾曬,男人們揮動骨耜在壟間開挖排水淺溝。焚燒病株的煙火氣在田間嫋嫋升起。

墨玄則蹲在田邊最高的一塊岩石上,金瞳半闔,體內氣旋緩緩轉動。他分出一縷極其微弱的神念,如同無形的蛛網,悄然覆蓋整片試驗田。他在感知,感知那些粟苗的生命律動,感知地氣水汽的流轉,感知蟲卵的微弱生機…他在嘗試溝通,溝通這片因他而改變的土地。

數日後,蟲害與黴病竟真的被控製住了!新引來的鳥雀在田間跳躍捕食,煙熏驅散了蟲群,排水溝帶走了多餘濕氣,病株被及時清除。沉甸甸的粟穗安然度過危機,金黃的顏色一日深過一日。

豐收的日子終於到來。

金燦燦的粟穗被成捆割下,堆放在打穀場上。石碾滾動,脫粒的沙沙聲如同最美妙的樂章。飽滿的穀粒堆積如山,在秋陽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一、二、三…十石!整整十石!”負責計量的老祭司聲音顫抖,老淚縱橫。以往最好的年景,同樣大小的地塊,最多不過三石粟!十石!這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

整個薑水部落沸騰了!人們圍著穀堆又唱又跳,抓起金黃的粟粒拋向空中,任其灑落滿頭滿臉。孩子們在穀堆裡打滾嬉鬨,笑聲清脆。飽腹的希望,在這一刻化作沉甸甸的現實。

神農站在穀堆前,看著歡呼的族人,又望向蹲在不遠處、依舊一臉淡然的墨玄,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感激與敬畏。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墨玄麵前,深深一揖:“先生活命之恩,薑水部永世不忘!此粟種,當名‘墨穗’,世代供奉!”

“墨穗!墨穗!墨穗!”族人的歡呼聲浪一浪高過一浪,飽含著最真摯的感激。

墨玄甩了甩尾巴,算是回應。金瞳深處,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掠過。他體內,那股源自族人的溫暖願力更加澎湃,推動著築基後期的壁壘轟然鬆動。但就在此時,他敏銳的感知捕捉到一絲異樣——在部落外圍的密林深處,幾道充滿惡意與貪婪的視線,正死死盯著這片豐收的田野,以及田野中央那堆積如山的“墨穗”。

下集預告:林間窺視,墨穗引覬覦,蚩尤爪牙現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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