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
“武都尉。”
張武開口問道:“府內已經無人,若是公然砸門,破壞刑部封條,事後怕是會被追究。”
他身邊響起了馬蹄聲,梁信直接策馬向前,身邊跟著幾名百騎兵卒,幾人下馬後毫不猶豫地合力撞在門上,轟然撞開大門。
“刑部已經將人犯全部押解出去,但郝府之中說不定還有違禁之物,”
武安策馬經過張武身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張校尉,帶著你手下這幫兄弟在外麵等候,我和梁校尉進去搜,很快就出來。”
張武正想繼續說話,卻被對方的眼神看的心裡一寒。
百騎都是左右羽林軍數千人中選拔出的精銳,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悍卒,但現在卻硬生生被對方的眼神壓沒了氣勢。
走入幾重宅門後,梁信迎了上來,低聲道:
“都尉,可要做點手段?”
武安有些訝然對方的殷勤,自己現在的位置特殊,其實連暴發戶都算不上。
堂堂皇帝,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幾句話和請裴氏女幫忙就驟然改變心意。
人家肯定是有所圖謀,抄滅郝處俊和薛震滿門都必然有相當的政治考慮。
為了威懾朝堂?
“做吧。”
武安微微頷首。
百騎司出身的兵卒們先是從郝處俊的書房裡搜出了一塊不知名的玉璽,規格和樣式都符合規矩,但上麵隱隱有刻出的字跡,每一個都堪稱大逆不道。
緊接著,又是一些所謂賬簿、珍玩,作為收受賄賂的證據。
這些東西倒是不難找,郝處俊平日裡就是文人習性,喜好收藏這些東西,郝氏家大業大,再加上他左相的身份,家裡的私藏確實有些奢華。
“都尉。”
梁信再度來到武安旁邊,說道:“府中的財物,還有後宅大門的封條,我沒讓兄弟們動。”
武安想了想,其實這次抄家,他和這些百騎司兵卒完全可以中飽私囊,狠狠賺上一筆,而且這屬於“合理收入”的範疇,哪怕是朝廷事後都不會追問。
郝府跌倒,大家吃飽,所有人都有的分,自然也就不會有多少分歧。
但這筆錢太過不乾淨......
武安正要開口,梁信卻咳嗽一聲,提醒道:“不是小人和兄弟們想要錢,但是這次抄家,是陛下禦口親言。”
一如造反時身上沒沾到血,
皇帝吩咐下來的事情,你要是不做絕,反而在其中畏手畏腳,你這假惺惺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的?
“你派幾個人,立刻將違禁之物送入宮中。”
武安指了指桌上的幾件物品,補充道:“你再喊張武進來,今日在郝府搜刮到的財物,就說是我的見麵禮,你分四,他分六;話,給我說的漂亮點。”
故意給自己分少?
梁信清楚這位武都尉不是傻子,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隻需要替他去向底下兵卒們傳達好命令。
“你不生氣?”武安問道。
“小人今日公乾,所有事務,隻聽都尉吩咐。”
“今日回宮之後,我會再賞你們一筆錢財。”
“多謝都尉恩賞!”
“但過會兒,我們還要去薛公的府邸吧?”
武安沉吟片刻,隨即,他說出的話,哪怕是梁信都霍然抬頭,隻覺得毛骨悚然。
“去薛府之後,讓張武帶他的兵先入府,薛府但凡有阻攔者,即視同謀逆......儘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