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後第三日,寒江渡口的蘆葦蕩結了薄冰。擺渡老漢撐篙時戳破冰麵,撈起件浸血的蓑衣,衣角金線繡著唐門暗記"九龍逐日"。對岸酒旗招展的"忘憂閣"裡,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且說那蕭燼自斷龍臂,鎮山河劍沉江底..."忽有劍氣破窗,半截冰棱釘死驚堂木,棱中凍著片帶血的龍鱗!
二樓雅間珠簾微動,戴鬥笠的漁夫啜著燒刀子:"溫掌櫃的"冰魄勁",倒是越發像東海鮫綃宮的功夫了。"
櫃台後擦酒碗的溫阮頭也不抬,腕間金鈴振響,九枚銅錢破空而至。漁夫翻腕亮出柄魚叉,叉尖挑著塊青銅逆鱗,竟將銅錢儘數吸附其上!
"東海"玄鱗叉"..."她指尖銀針凝霜,"配上燭龍逆鱗,少宮主好算計。"
漁夫鬥笠突然炸裂,露出滿頭的鮫珠瓔珞。慕容秋水麵覆鮫綃,眸色碧如深海:"溫姨可知,你藏在酒窖的鮫人淚,正在招來滅門之禍?"
後廚門簾無風自動。蕭燼拎著酒壇倚在門框,空蕩蕩的右袖係著條青銅鎖鏈,鏈頭拴著半截鎮山河劍。劍身鏽跡間隱約可見"燭照幽冥"四字,與酒壇泥封上的顧氏族徽如出一轍。
第一折鮫珠謎案
子夜梆聲未落,十八艘烏篷船圍住渡口。船頭漁火忽明忽暗,照見船夫脖頸處的鱗狀紋身——正是東海鮫綃宮的死士標記。慕容秋水玄鱗叉刺入冰麵,叉尖青銅逆鱗映出蕭燼斷臂處的龍鱗疤痕。
"蕭大俠可知..."她鮫綃下的唇角微翹,"你那龍臂殘骸,在黑市值萬兩黃金?"
溫阮突然掀翻酒櫃。七十二壇"忘憂醉"滾落江麵,酒液遇冰即燃,將烏篷船困在火圈之中。蕭燼袖中鎖鏈橫掃,半截鎮山河劍挑起冰淩,在空中凝成顧家族徽的輪廓。
"東海鮫綃宮也想要燭龍血?"他獨目映著火光,"慕容宮主可還記得三十年前的東海盟約?"
慕容秋水突然扯下鮫綃。麵皮下竟是溫阮年輕時的容貌!她指尖浮現鱗片,輕輕劃過青銅逆鱗:"溫姨當年盜走鮫人淚時,可想到會養出我這樣的怪物?"
第二折畫皮驚魂
江麵冰層突然炸裂。數十具纏滿水草的屍首浮出水麵,每具屍身心口都嵌著枚鮫珠。溫阮的金鈴突然破碎,鈴中滾出顆跳動的鮫人淚,淚珠裡竟封印著慕容秋水的真容!
"原來你才是贗品..."蕭燼鎖鏈纏住假慕容的脖頸,"三十年前東海那場換臉戲..."
假慕容突然口吐男聲:"溫阮,你可對得起我父親?"她撕開胸前鱗甲,露出青城派的囚龍刺青——竟是玉璣子之子玉臨風!
溫阮突然擲出銀針。針尖穿透冰麵,江底升起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與慕容秋水容貌一般無二,雙手交疊處壓著半卷《燭龍經》!
"當年玉虛子用囚龍術換我容貌..."棺中女子睜眼,"今日該讓這孽障現形了。"
第三折囚龍換日
玉臨風暴退三步。玄鱗叉刺入冰麵,叉柄機關彈開,露出柄刻著燭龍紋的短刃。蕭燼的鎮山河劍突然自鳴,斷刃處伸出青銅鎖鏈,將短刃絞成碎片!
"青城派倒是舍得..."他扯開玉臨風的外袍,露出滿背的《燭龍經》刺青,"連鎮派絕學都刻在弟子身上。"
溫阮突然咳出鮫珠。珠子滾入江中,整條寒江突然沸騰,浮出九具青銅鼎——正是紫禁城深淵裡消失的鎮龍鼎!慕容秋水的水晶棺應聲而開,她踏浪而起,手中《燭龍經》殘卷無風自燃。
"蕭大哥看好了..."她指尖燃起幽藍火焰,"這才是真正的"燭照幽冥"!"
火焰映出昔年幻象:玉虛子將鮫綃宮少主煉成鼎奴,用鮫人淚篡改《燭龍經》,而遞刀之人竟是年輕時的溫阮!
第四折鼎奴現世
九鼎突然開啟。鼎中爬出渾身覆鱗的怪物,手中握著唐門"閻羅笑"與青城"囚龍鏈"。玉臨風突然撕開臉皮,露出布滿龍鱗的真容——正是三十年前失蹤的鮫綃宮主慕容淵!
"溫阮,你盜我鮫珠..."他龍爪抓向水晶棺,"就為養這具替身傀儡?"
蕭燼的青銅鎖鏈突然暴長。鏈頭鎮山河斷劍刺入慕容淵後心,挑出的不是心臟,而是團跳動的燭龍血!溫阮突然躍入江中,金蠶絲纏住九鼎,將燭龍血引入蕭燼斷臂處。
"當年你父親剖我鮫珠..."她白發瞬間轉黑,"今日便用燭龍血還你新生!"
第五折血鑄山河
寒江突然結冰。蕭燼斷臂處生出青銅骨骼,九鼎中的燭龍血凝成新臂。慕容淵的龍鱗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那骨形竟與顧朝雲有七分相似!
"原來你才是顧家棄子..."蕭燼新臂握住鎮山河劍,"難怪要篡改《燭龍經》!"
慕容淵突然狂笑。白骨手指插入冰麵,整條寒江開始倒流。烏篷船上的死士紛紛自爆,血霧中浮現百年前景象:顧家先祖與鮫綃宮主對飲,酒中摻著燭龍血!
"什麼鎮守龍脈..."他骨指捏碎冰淩,"不過是顧家與鮫人分贓的謊言!"
鎮山河劍突然完整如初。蕭燼踏浪而起,劍光劈開血霧,照見江底沉著的青銅棺——棺中男女相擁而眠,男子手握顧家族徽,女子頸戴鮫綃宮瓔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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