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入耳膜的轟鳴中,洛桑的珍珠左眼率先適應了深海的黑暗。那座白玉塔就矗立在三十丈外的海床上,塔身纏繞的鎖鏈隨著水流輕輕擺動,發出金鐵相擊的脆響。奇怪的是,鎖鏈另一端空空如也——原本應該被禁錮的東西早已不知所蹤。
蕭燼手中的青銅鑰匙突然發燙。鑰匙柄端的紋路亮起幽藍光芒,照亮了塔基上斑駁的古老文字。寒漪的龍瞳在看見那些文字的瞬間收縮成細線,她不受控製地跪倒在海底細沙上,雙手抱住突然劇痛的頭顱。
"這是...龍皇詔令..."她的聲音在傳音水泡裡帶著雙重回聲,"隻有血脈純正的..."
瀾姨的屍體突然浮到眾人前方。她心口那個珍珠色晶核自動脫離,啪地貼在塔基某處凹槽上。刹那間,整座白玉塔表麵的龍紋全部亮起,那些被海水侵蝕的刻痕裡滲出金紅色的液體,在海水中凝成一個個微型烽燧台的形狀。
"龍血為墨..."老船工黃三的傳音水泡劇烈顫抖,"這座塔...是用初代龍皇的骨髓澆築的..."
蕭燼體內的金光人影再次顯現。這次他直接接管了蕭燼的右手,握著青銅鑰匙刺向塔基正中央的鎖孔。就在鑰匙即將觸及的前一刻,洛桑的珍珠左眼突然看到三息之後的未來畫麵——鎖孔內刺出的青銅尖刺將貫穿蕭燼手腕!
"彆碰!"她的鮫紗袖卷住蕭燼手腕猛然後拉。幾乎是同一時刻,鎖孔內果然射出三根泛著綠光的尖刺,其中一根擦著蕭燼袖口劃過,布料瞬間腐蝕出碗口大的洞。
寒漪的龍爪突然插入鎖孔。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中,她硬生生掰開了機關暗格,露出裡麵真正的鎖芯——那不是什麼鎖孔,而是個微縮版的七星陣,七個小孔排列成勺狀,每個孔洞邊緣都刻著不同的符文。
"需要七把鑰匙..."她的赤金右眼流出血珠,在海水中凝成龍形,"我們隻有..."
蕭燼突然將青銅鑰匙折成七段。更準確地說,是鑰匙自動分離成七根細針,每根針尖都帶著不同的色澤。當他把這些針按特定順序插入小孔時,洛桑的左眼看到驚人一幕——針尖釋放出的流光在塔基上組成個立體星圖,而星圖中央浮現的,赫然是初代烽燧之主與鮫人女皇攜手而立的身影!
"原來雙生花..."洛桑的珍珠左眼突然溶解,露出底下泛著琉璃光澤的真正眼球,"是他們兩人的..."
塔門無聲開啟。湧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某種粘稠的霧氣,霧氣中漂浮著無數記憶碎片。寒漪剛踏入半步,就被某塊碎片擊中額頭——碎片中封存著黑龍敖桀被青銅鎖鏈貫穿雙角的畫麵,而站在他麵前的,正是與蕭燼體內金光人影相同裝束的烽燧之主!
"你騙我!"寒漪的龍瞳瞬間充血,爪尖暴漲三寸刺向蕭燼,"什麼守塔人...明明是..."
塔內突然響起龍吟。這聲波震得眾人耳鼻出血,卻也衝散了迷惑神智的霧氣。洛桑新生的鮫皇瞳看清了塔內景象——四壁滿是壁畫,記錄著上古那場大戰的真相:
第一幅展示烽燧之主割腕放血,與鮫人女皇的珍珠淚混合;第二幅是兩人將混合液體滴入紫薇花苞;第三幅最為駭人,畫中花苞裡蜷縮著個嬰兒,胸口開著並蒂雙花...
"七世輪回..."蕭燼的聲音突然帶上滄桑,"這一世...是最後的雙生花..."
寒漪的赤金右眼突然射出光束,照亮了角落裡的石碑。碑上龍文記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當年儺神之所以能誘惑敖桀,是因為它展示了一段未來:寒漪當時的白龍公主)手持烽燧刃刺穿黑龍咽喉的畫麵!
"所以哥哥才..."寒漪的龍爪無力地垂下,"可這未來明明沒有..."
石碑突然裂開。裂縫中湧出粘稠的黑霧,在空中凝成儺神的虛影——這是眾人第一次看清它的全貌:畸形龍軀上覆蓋著人臉鱗片,每張臉都在無聲尖叫。而當洛桑的鮫皇瞳聚焦時,更發現了恐怖細節——那些人臉中不僅有劉昶、暮北溟,還有溫晚和楚明昭的麵容!
"歡迎...鑰匙們..."儺神的聲音像是千百人同時開口,"尤其是你...最後的雙生花..."
它突然撲向蕭燼。千鈞一發之際,寒漪的龍角突然暴漲,交叉成十字擋在蕭燼麵前。角上綻放的金光讓儺神虛影發出慘叫,人臉鱗片雨點般脫落。
"龍皇角..."儺神的聲音首次出現恐懼,"不可能...當年的白龍公主明明..."
寒漪額間浮現出複雜的"九霄紋"。這紋路與壁畫中初代龍皇額頭的印記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更加璀璨。當她開口時,聲音裡混著古老的龍語回聲:
"你看錯了未來...敖桀也是..."
塔身突然劇烈震動。牆壁上的壁畫開始剝落,露出後麵七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著個胸口開花的屍體,從服飾判斷分彆是:龍族、鮫人皇族、烽燧戰士、藥王、雪霄宮弟子、星官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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