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閒聊了許久，張小生才猛然記起隨行的敖玲等人，忙問道：“師尊，那羅雄他們的傷，還能治嗎？”
“哎，也是兩個苦命人。”火羽輕歎一聲，眉頭微蹙著沉吟片刻，語氣凝重起來：“他們的情況和你不同，經脈受損我還能設法修複。可那靈氣海，就棘手得很了。真不知對方與他們有多大仇怨，竟下了蝕靈焚骨這種毒——不僅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靈氣海被一點點汙染殆儘，每日還得承受碎骨刮肉般的劇痛。”
“就沒有彆的法子了嗎？”張小生聽得心頭一寒。蝕靈焚骨這名字，他隻在古籍殘卷裡見過記載，傳說中是能把修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禁藥。對方對羅雄二人下此毒手，當真是狠辣到了極致。
火羽搖了搖頭：“要說能治的地方，恐怕隻有藥王穀了。畢竟這蝕靈焚骨，本就是他們穀中研發出來的東西。”
他頓了頓，眼中忽然掠過一抹複雜難明的光：“隻是藥王穀雖位列人族十大宗門，自上一代藥王坐化後便深居簡出，向來避世索居。外人想登門求醫問藥，簡直難如登天。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張小生心頭一緊，急切追問。
“如今這二人在人族境內名聲早已爛透，藥王穀素來怕惹麻煩，怕是未必肯接手。”火羽再度長歎，緩緩道出羅雄身上的糾葛。
原來當初人族拿本族子弟獻祭各族、換取表麵和平的醜聞爆出後，事態便如野火燎原般失控。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被逼到絕路的人？一時間，那些原本潛藏在暗處的勢力紛紛借機浮出水麵，連十大邪教都摻和了進來。事情鬨得越來越大，幾乎到了邪教與正教修士正麵開戰的地步。
萬般無奈之下，人族高層隻能拿一眾參與者問罪以平息眾怒，羅雄正是其中之一。雖說誰都清楚，他不過是被推出來頂罪的替罪羊，但這種牽扯甚廣的爛攤子，又豈是尋常人能輕易化解的？也正因如此，二人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罷了，他們的事，為師自會設法，你眼下最該上心的，是儘快提升肉身強度。”火羽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說著從懷中摸出一枚令牌，抬手拋了過去，“這令牌能開啟隔壁密室，裡麵有我為你備好的鍛體靈液。”
“多謝師尊！”張小生又驚又喜，連忙接住令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去吧，彆耽擱了。”火羽擺了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語氣裡卻透著不容推辭的意味，“我這邊也還有些事要早做準備。”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張小生日日泡在鍛體靈液中苦修。他的肉身強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隻是離能硬扛空間切割的程度，還差著一截。
這日，張小生剛將鍛體功法運轉完最後一個周天，密室外便傳來師尊火羽略顯急促的聲音：“小生，跟我走，你師祖回來了。”
“來了！”他連忙應著，匆匆套上衣物，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師祖的洞府。
“不錯，不錯。”洞府深處，一位老者靜立在小湖岸邊，僅憑背影便將張小生的神魂修為探得一清二楚，讚許之聲隨即傳來，“年紀輕輕便已凝練魂境神魂，清靈那丫頭若是知道，她這一脈出了你這般天才，定會十分欣慰。”
“師祖！”張小生恭敬行禮，聲音裡帶著幾分對長輩的拘謹。
“嗯。”老者淡淡應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神色一正：“以丹化海之法有兩條路可走。其一，是凝練一枚肉身能承受的高階丹藥，隻是實力會受限於煉丹師的水平——你也清楚，這大陸至今尚無十二階煉丹師。其二，則是凝練一顆成長型丹藥，此法你日後可憑自身丹術逐步提升，隻是失敗的風險極大。”
“連您也沒把握能成嗎？”不等張小生開口，一旁的火羽已忍不住急切追問。
老者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當年道院創始人丹術通神，奪天地造化，也足足失敗了兩次才勉強成了。這法子的難度，可不比煉製一枚十階丹藥低啊。”
“師祖，我選第二種。”在兩人注視的目光中，張小生沉思許久，深吸一口氣，眼神裡透著不容動搖的堅定。
“哈哈哈，好！就知道你這小子不甘於平庸。”老人聽了，臉上沒有半分意外，反倒露出欣喜的笑意，讚許地點點頭，同時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符，指尖微動將其催動。
“哦？莫老頭，你這是想通了？”片刻後，一位身著道袍的老者憑空現身，語氣裡帶著幾分難掩的興奮。
“我這把老骨頭，早就不中用了。”師祖說著，周身氣勢陡然一變，一股渾厚磅礴的氣息擴散開來，“若是能化作後人看清前路的火把，倒也算是最好的歸宿。不過，你得助我做成這事，不然免談。”
“哈哈哈，放心！”那道袍老者爽朗一笑，語氣篤定，“我這一脈鑽研這以丹化海之法多年，定能幫你辦妥。”
“師尊，這……”張小生從兩人的對話裡聽出幾分利益牽扯，不由得轉向火羽，壓低聲音問道。
“沒事，你隻管安心等著恢複便是。”火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溫和地安撫道。
“起！”一聲沉喝陡然炸響，張小生隻見師祖體內猛然騰起一隻由黑色火焰凝聚而成的巨鳥，烈焰翻騰間，整個洞府瞬間被灼燒得如同熔爐，周遭石壁都泛起灼目的紅光。與此同時，成百上千株藥材如受牽引，循著某種玄奧的軌跡，齊齊飛入那黑焰之中。
“莫老頭，你我可有好些年沒並肩動手了吧？”道袍老者朗笑一聲，毫不示弱地抬手一揚，一條雪白火焰凝成的巨蛇從他掌心竄出，蛇吻大張，向著另一側的藥材猛力吞吸而去。
“墨隕星炎！玉魄冰炎！”望著兩人周身騰躍的火焰，張小生眼中難掩豔羨。
這兩道火焰皆是天火榜前十的存在，分彆位列第七與第九。單論其威力，恐怕已堪比聖人境強者的全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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