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炁”守靈台
沈小虎的怒吼並未驅散幻境，金色音波化作的劍依舊懸在眉心，蠻山的拳頭、古籍的嘲笑仍在耳邊嘶吼，但那瞬間的清明，已足夠讓他從心魔的泥沼中抽出一絲理智。
“被動防禦隻會被音波一點點撕碎。”沈小虎在識海中對自己說，“蘇妙音的幻術依賴精神衝擊，我必須找到主動防禦的辦法！”
他猛地想起藏書閣裡那本殘缺的《天書法門》，裡麵記載著一種“以神禦力”的法門，雖不完整，卻提到“心為靈台，神為燭火，力為護罩”——精神力是燭火，需要柔韌而非強硬，外在的力量則可化作護罩，守護靈台。
“對！‘炁’！我的‘炁’可以護持精神！”
沈小虎不再試圖驅散幻境，而是將所有殘存的注意力集中到心口的精神光點上。他按照《天書法門》的記載，引導那點銀色的精神力不再劇烈震顫，而是像流水般緩緩流淌，變得柔韌而綿長。
這過程如同在狂風中穩住燭火，每一次精神力的流動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金色音波不斷撞擊著他的精神屏障，銀色絲線幾次差點斷裂，但沈小虎咬緊牙關，憑著那股“我能行”的意誌，硬是讓精神力保持著流動的節奏。
“就是現在！”
當精神力變得如流水般柔韌時，沈小虎調動丹田的“炁”，小心翼翼地向上引導。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嘗試——“炁”屬陰，主物質；精神屬陽，主虛靈，兩者相遇如同水火，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能量爆炸。
“炁”順著經脈緩緩上升，離心口的精神光點越來越近。沈小虎能感覺到兩股力量的排斥感越來越強，經脈像是被塞進了燒紅的鐵絲，疼得他渾身冷汗淋漓，現實中的身體都開始劇烈顫抖。
“沈師兄這是在做什麼？”蘇妙音的玉指微微一頓，清澈的眼眸中閃過凝重。她能感知到沈小虎體內有一股奇特的能量在向精神層麵靠近，那能量微弱卻異常堅韌，與她認知中的任何靈力都不同。
“噗！”
“炁”終於抵達心口，與精神光點接觸的刹那，兩股力量爆發出劇烈的衝突！沈小虎隻覺得靈台像是被投入了滾燙的烙鐵，眼前一黑，差點徹底暈厥。但他死死守住心神，用精神力的柔韌包裹住“炁”的剛猛，逼著它們一點點融合——就像用流水包裹住火焰，讓兩者在製衡中形成新的平衡。
金色音波趁機發動猛攻，化作無數細針，紮向沈小虎的靈台！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
在精神力的引導下，那縷“炁”竟被拉成了一層薄薄的膜，緊緊貼在精神光點外麵。這層“炁”膜呈淡青色，薄如蟬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韌性——當金色細針紮在膜上時，不再是直接的穿透，而是被膜的彈性緩衝、吸收，隻剩下一小部分衝擊力傳遞到精神光點。
“這是……以‘炁’護神？”貴賓席上的玄塵長老猛地站起身，渾濁的眼睛裡爆發出驚人的光芒，“老夫研究精神秘術百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防禦！這‘炁’到底是什麼能量？竟能同時作用於物質和精神層麵！”
沈小虎顧不上理會外界的震驚，他借著“炁”膜擋住音波的間隙，立刻運轉起青雲宗的基礎秘術“藏神術”。這門秘術本是用來隱藏氣息，此刻被他用到了極致——他將精神光點和“炁”膜向內收縮，像龜縮在殼裡的龜，儘可能減少與外界音波的接觸麵積。
“藏神術”的效果立竿見影。外界的金色音波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變得模糊而遙遠，那些嘲諷的聲音、攻擊的幻象，威力瞬間減弱了三成。沈小虎能感覺到，靈台的壓力驟然減輕，精神光點的閃爍也穩定了許多。
“原來如此……”沈小虎在識海中鬆了口氣，“蘇妙音的幻術依賴精神力的直接衝擊，‘炁’膜能緩衝物理層麵的衝擊，‘藏神術’能隔絕部分精神波動，兩者結合，竟能擋住大半攻勢！”
現實中的他，雖然依舊站在原地，身體的顫抖卻明顯減輕，臉色雖然依舊蒼白，眼神卻恢複了幾分清明。他看著琴前的蘇妙音，不再是之前的被動挨打，而是擺出了防禦反擊的姿態。
蘇妙音的玉指越彈越快，《靜心引》的調子變得急促而淩厲，金色音波如暴雨般砸向沈小虎，試圖突破那層詭異的“炁”膜。可無論音波如何狂暴，那層淡青色的膜始終柔韌地蕩漾著，像風中的荷葉，將水珠一一彈開。
“有點棘手了。”蘇妙音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消耗極大，而沈小虎的防禦卻穩如泰山。這是她第一次遇到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結合起來防禦精神攻擊的修士，沈小虎的“炁”，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看台上的修士們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那層淡青色的膜是什麼？居然能擋住蘇師姐的幻術音波！”
“又是‘炁’！沈小虎的‘炁’到底還有多少花樣？”
“之前破體修、破法器，現在連靈魂攻擊都能擋！這簡直是萬能能量啊！”
陳明靜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她看著沈小虎身上那層若隱若現的淡青色膜，眼中閃過驕傲和欣慰。她就知道，這個師弟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哪怕麵對看似無解的困境，也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破局之法。
擂台上，金色音波與淡青色“炁”膜的碰撞還在繼續，琴音時而如狂風驟雨，時而如鬼泣狼嚎，可沈小虎的身影始終挺拔，那層“炁”膜雖然在劇烈震顫，卻始終沒有破裂的跡象。
一場原本一邊倒的精神壓製，在“炁”的奇妙運用下，漸漸變成了勢均力敵的消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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