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窩頭,我好像有了點力氣,除草的速度也快了點。李小四就蹲在我旁邊不遠處,默默地拔草,偶爾偷偷看我一眼,發現我看他,就趕緊低下頭,耳朵紅得像熟透的果子。
有了他陪著,好像連太陽都沒那麼曬了,肚子也沒那麼餓了,連拔草都變得沒那麼難熬了。
下午的時候,張師兄又來了一趟。他走到我栽的那株靈穀前,蹲下來看了看,然後“嗤”地笑了一聲:“還真以為能活?蠢貨。”
我心裡一緊,湊過去看。那株靈穀果然沒活,葉子已經完全蔫了,根須從土裡露出來,發黑發臭,顯然是爛了。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張師兄站起身,踢了踢旁邊的土,“連株草都種不活,還想修仙?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配挑大糞!”
我低著頭,沒說話。心裡那點僥幸徹底破滅了,果然,像我這麼笨的人,連株靈穀都救不活。
“罰你再除完西邊那片田,”張師兄指著遠處的靈草田,“那裡的草更難除,要是再敢碰壞一株靈草,你這個月的月錢就彆想要了!”
我心裡一咯噔。這個月的月錢,我還指望買點好點的藥膏,給吱吱治腿傷呢。可我不敢反駁,隻能點點頭,應了聲“知道了”。
張師兄走後,李小四湊過來,小聲說:“彆聽他的,西邊那片靈草看著難,其實根不深,好拔。”他從懷裡掏出個小鏟子,遞給我,“用這個,不容易傷到靈草的根。”
那是個用鐵片磨成的小鏟子,邊緣都卷了,顯然用了很久。我接過鏟子,心裡暖暖的,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他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們都是雜役,就該互相幫襯著點。”
有了李小四的小鏟子,除草果然容易多了。小鏟子能順著靈草的根把雜草鏟起來,又不會傷到靈草的根。我學著李小四教我的樣子,先用鏟子把雜草周圍的土鬆一鬆,再輕輕一撬,雜草就連根起來了,比用手拔快多了,也乾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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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的靈草田種的是凝氣草,就是張師兄說的碰壞一株要罰三個月月錢的那種。凝氣草長得不高,隻有巴掌那麼大,葉片是深綠色的,上麵有細細的白色紋路,據說裡麵蘊含的靈氣能幫助修士凝聚真氣,是外門弟子常用的草藥。
我更加小心了,每鏟一下,都要看了又看,確認不會碰到凝氣草,才敢下手。李小四就在我旁邊,默默地幫我清理掉那些靠近凝氣草的雜草,偶爾提醒我:“這裡有棵草,小心點。”
太陽漸漸西斜,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在靈草田裡,像兩個笨拙的稻草人。竹籃裡的雜草已經堆得冒了尖,我和李小四輪換著,把雜草倒在田埂邊的空地上。
“快好了,”李小四擦了擦汗,指著最後一小塊地,“除完這裡,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我點點頭,心裡鬆了口氣。總算快結束了,這一天過得比挑二十桶水還累。
可就在我以為能順利結束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我蹲在地上,用小鏟子鏟一株藏在凝氣草下麵的雜草。那株雜草的根長得特彆深,我使勁一撬,腳下突然一滑——不知是誰剛才澆水時灑了點水在地上,靈田的土本來就鬆,一沾水就滑得像抹了油。
我“哎喲”一聲,身體往前撲去,手忙腳亂地想抓住什麼,結果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一株凝氣草上。
“哢嚓”一聲輕響。
凝氣草的葉子被我按斷了一半,斷口處滲出點點白色的汁液,像在流血。
我嚇得渾身冰涼,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就僵住了。
李小四也嚇壞了,臉色蒼白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雜役也聽見了動靜,都圍了過來,看著那株被我按斷的凝氣草,眼神裡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
“完了完了,他把凝氣草給按斷了!”
“張師兄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就說他是個掃把星吧,走到哪禍害到哪!”
我跪在地上,看著那株斷了葉子的凝氣草,腦子裡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我已經很小心了,真的很小心了,為什麼還是會出事?
難道我沈小虎,天生就是個禍害?不管做什麼,不管多小心,都會搞砸?
“沈小虎!你又在乾什麼?!”
張師兄憤怒的吼聲從遠處傳來,像炸雷一樣。我知道,這次是真的完了。
張師兄衝到我麵前,看到那株斷了葉子的凝氣草,眼睛瞬間就紅了。他二話不說,抬腳就往我身上踹:“我讓你小心點!讓你小心點!你耳朵聾了嗎?!”
我沒躲,也沒力氣躲了。一腳,又一腳,踹在我的背上、腿上,疼得我渾身發抖,冷汗直流。可我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死死地盯著那株凝氣草,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
不是因為疼,是因為絕望。
“張師兄,彆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李小四撲過來,想攔著張師兄,卻被他一把推開,摔在地上。
“滾開!”張師兄怒吼道,“再敢攔著,連你一起打!”
他打累了,喘著粗氣,指著我罵:“你這個廢物!蠢貨!雜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來禍害我的靈田!”
“我不是故意的……”我趴在地上,聲音嘶啞,幾乎聽不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張師兄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我的月錢袋——那是他早上收上去,說等我乾完活再還我的。他把錢袋裡的靈石倒在手裡,數了數,然後揣進自己懷裡,“這是你這個月的月錢,就當是賠這株凝氣草的!不夠的,下個月繼續扣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對其他雜役說:“把他拖出去,彆臟了我的靈田!”
兩個雜役走過來,像拖死狗一樣把我拖起來,往靈田外拖。我的胳膊和腿都被剛才的踢打弄傷了,一動就疼得鑽心,可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任由他們拖著。
路過田埂的時候,我看見了李小四。他蹲在地上,看著那株被我按斷的凝氣草,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我想對他說聲對不起,連累他了,可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被拖出靈田的那一刻,我回頭看了一眼。夕陽的金光灑在靈田上,綠油油的靈穀和凝氣草在風中輕輕搖晃,美得像一幅畫。可這幅畫裡,再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我像個破麻袋一樣被扔在雜役院的門口,渾身是傷,口袋空空,連最後一點希望——給吱吱買藥的靈石,也沒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雜役院的燈一盞盞亮起來,映出裡麵熱鬨的說笑聲。沒人來看我,沒人來扶我,甚至沒人來問一句。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覺得,自己連靈田裡的一株雜草都不如。
雜草至少還有存在的價值,能被拔掉,能被扔進竹籃裡,能被人注意到。
而我呢?
我沈小虎,就像這雜役院門口的一塊石頭,礙眼,多餘,連被人踢一腳都嫌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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