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就像一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過段時間,大家新鮮勁過了,或者有了新的談資,就會忘了這場鬨劇。
至於那些高看我的人,等他們發現我確實隻是個普通雜役,沒有什麼“隱藏的實力”,自然會失望地離開。
到時候,我就能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安安靜靜地乾活,偷偷摸摸地練拳,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黑石和吱吱的秘密。
那樣的日子,雖然平淡,甚至有點窩囊,卻讓我踏實。
這天下午,王二狗興衝衝地跑來找我,手裡拿著個油紙包,神秘兮兮地說:“小虎哥,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他打開油紙包,裡麵是幾個白麵饅頭,還冒著熱氣,上麵甚至撒了點芝麻。
在雜役院,能吃上白麵饅頭,已經算是奢侈了。
“你哪來的錢買這個?”我驚訝地問。
“不是買的!”王二狗得意地說,“是趙三胖送的!他說以前多有得罪,讓我給你帶幾個饅頭賠罪,還說以後您要是有什麼吩咐,他水裡來火裡去,絕不含糊!”
我看著那幾個白胖的饅頭,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連趙三胖這種人,都因為流言而對我改觀,這流言的影響力,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把饅頭還給他吧。”我歎了口氣,“我不需要。”
“啊?”王二狗愣住了,“為啥啊?這可是白麵饅頭!平時想吃都吃不上!”
“我不需要彆人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而討好我。”我看著他,認真地說,“我還是以前的沈小虎,不是什麼能殺狼的英雄,也不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手。”
王二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歎了口氣:“我知道了。可……小虎哥,你也彆太在意彆人怎麼說。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咱們過咱們自己的日子。”
我點點頭,心裡卻清楚,有些東西,一旦改變了,就回不去了。
趙三胖的饅頭我沒要,但他還是每天變著法地討好我,今天送塊肉乾,明天送袋靈米,弄得我不勝其煩。
其他雜役更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呼來喝去,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的,甚至有人主動幫我乾重活,說“沈哥您傷還沒好,這種粗活讓我們來就行”。
外門弟子也時不時有人來找我搭話,問我要不要去外門看看,或者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的小隊,一起去後山曆練。
我都一一婉拒了。
曆練?就我這水平,去了不是曆練,是給妖獸送菜。
日子就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中一天天過去。我的胳膊漸漸好了,能拆掉木板活動了,後背的傷口也結了痂,隻是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我重新開始去亂石崗練拳。
還是那套笨拙的《鍛體拳》,還是那塊熟悉的黑石,還是隻有吱吱陪著我。
可每次揮拳,都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是因為力量變強了,也不是因為招式熟練了,而是因為心裡多了些東西。
多了些被人誤解的無奈,多了些對自身弱小的清醒,多了些……必須變強的決心。
我不能永遠活在流言的光環裡,也不能永遠靠運氣和黑石的力量活下去。
我要讓那些說我“深藏不露”的人,有一天真的看到我的“實力”。
我要讓那些因為流言而敬畏我的人,有一天真正因為我的本事而佩服我。
我要讓自己,配得上那聲“沈哥”,配得上那些不切實際的期待。
一拳,又一拳,砸在堅硬的石頭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懷裡的黑石貼著胸口,冰涼而安穩。
吱吱蹲在旁邊的石頭上,歪著頭看我,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像是在給我加油。
遠處的雜役院隱約傳來喧鬨聲,大概又有人在談論“深藏不露的沈小虎”。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再次揮出。
“砰!”
拳頭與石頭碰撞,疼得我齜牙咧嘴,卻也讓我更加清醒。
流言會散去,誤會會澄清。
但我在這條路上留下的腳印,揮出的拳頭,流下的汗水,不會說謊。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沈小虎不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人,他隻是一個……靠自己一步步變強的普通人。
這個目標,很遠,很難。
但我會一直走下去。
帶著這塊黑石,帶著吱吱,帶著那些或真或假的期待,一步一步,堅定地走下去。
亂石崗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吹在臉上,很舒服。
我笑了笑,再次握緊了拳頭。
今天的太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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