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的調查:當玄色令牌插進泥土時,連風都帶著肅殺
宗門大殿的青銅燈盞在晨風中搖曳,將“內門執事”四個金字照得發亮。長老們圍坐在紫檀木長案旁,案上攤著黑風林的輿圖,礦洞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住,旁邊還壓著塊泛著黑氣的碎晶——正是陳明靜從礦洞帶回的魔源晶碎片。
“魔氣濃度比三年前的黑水河事件還高三成。”白須長老用手指點著輿圖上的礦洞,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凝重,“祭壇的形製很古老,不像是近年修建的,倒像是……上古遺跡的殘存。”
坐在首位的宗主指尖敲擊著案麵,節奏沉穩,卻讓殿內的氣氛更顯壓抑:“你的意思是,有人找到了上古邪修的遺跡,正在試圖重煉魔源晶?”
“可能性極大。”白須長老拿起那塊碎晶,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金光,“你們看,這碎片的邊緣有靈力衝刷的痕跡,不是自然碎裂,是被強行剝離的。能在魔源晶上留下這種痕跡的,至少是金丹期修士。”
殿內響起一陣低低的抽氣聲。金丹期邪修?這可不是黑風林外圍的小打小鬨,若是真讓他們煉成完整的魔源晶,彆說外門雜役,就連內門弟子都得死傷慘重。
“陳明靜帶回的報告裡說,礦洞深處有灰煞活動的痕跡?”宗主看向站在殿角的陳明靜,目光銳利如鷹。
“是,”陳明靜上前一步,躬身行禮,“灰煞的數量不多,但行動有序,不像是散修,更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她頓了頓,補充道,“祭壇周圍的符文有被篡改的痕跡,似乎是在加速魔源晶的凝聚。”
宗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來對方不止一人,還有懂上古符文的邪修。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在大殿裡回蕩:“內門弟子全員戒備,抽調三十名金丹期修士,由白須長老帶隊,即刻前往黑風林礦洞及周邊區域搜查!務必找到邪修蹤跡和完整的遺跡地圖!”
“是!”
“另外,”宗主的目光掃過輿圖,“迷霧穀、落星坡、望月崖……這些與礦洞有靈力牽連的區域,都派弟子排查,一寸土地都不能放過!發現任何可疑蹤跡,格殺勿論!”
殺氣騰騰的命令從大殿傳出去,像投入湖麵的巨石,瞬間在整個宗門激起千層浪。
內門弟子的演武場瞬間清空,原本切磋武藝的身影被整裝待發的肅殺取代。玄色的隊服上繡著金色的“衛”字,腰間的長劍泛著凜冽的寒光,三十名金丹修士站成三列,每一列都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劍,鋒芒畢露。
“第一隊隨我去礦洞深處,重點探查祭壇下方是否有密室!”白須長老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他手裡的拂塵無風自動,“第二隊去迷霧穀,那裡的瘴氣最適合隱藏蹤跡!第三隊去望月崖,注意排查崖壁的裂縫,邪修最喜歡在那種地方築巢!”
“謹遵法旨!”
整齊劃一的回應震得廣場邊的古鬆嘩嘩作響。三隊人馬分彆乘上靈舟,符文閃爍的船底破開雲層,朝著黑風林的方向疾馳而去,留下一道淡淡的靈光軌跡。
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了整個宗門。
外門弟子人心惶惶,練武時都忍不住往黑風林的方向張望;雜役院更是炸開了鍋,挑水的忘了打水,劈柴的握著斧頭發呆,都在議論這次的“大陣仗”——上一次內門出動這麼多金丹修士,還是十年前對抗血妖潮的時候。
“聽說了嗎?是為了找邪修!”
“邪修?就是能把人煉成灰煞的那種?”
“可不是嘛!據說礦洞裡的祭壇就是他們搞出來的,要是讓他們煉成魔源晶,咱們都得完蛋!”
沈小虎蹲在柴房的門檻上,聽著外麵的議論,手裡的斧頭無意識地敲著地麵。他想起礦洞裡那些灰蒙蒙的影子,想起它們撲過來時帶起的腥風,想起黑石發燙時的灼人溫度……原來那些東西叫灰煞,是邪修弄出來的?
“沈小虎!”王執事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嚇得他手一抖,斧頭差點掉在腳上。
“王執事?”
王執事手裡拿著塊玄色令牌,上麵刻著個“查”字,臉色比平時嚴肅了十倍:“內門的大人發話了,讓你去趟望月崖,給第三隊的修士帶路!”
沈小虎愣住了:“我?帶路?”他連望月崖的石階都認不全,怎麼給內門修士帶路?
“廢什麼話!”王執事把令牌塞給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內門的大人說了,你去過望月崖,熟悉路況。趕緊收拾收拾,半個時辰後在前門集合,耽誤了大事,把你扔進寒潭喂魚!”
沈小虎捏著那塊冰涼的令牌,心裡七上八下的。內門修士要查望月崖,為什麼偏偏找他帶路?是巧合,還是……有人特意安排?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黑石。冰涼的石頭貼著心口,安靜得不像話,卻讓他想起陳明靜那雙總帶著審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