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任務采集:當竹簍擦過岩壁時,連露珠都帶著草木的清香
雜役院的晨霧還沒散儘,王執事就把一塊泛黃的布帛拍在了沈小虎懷裡。布帛上畫著株巴掌大的藥草,葉片邊緣滾著圈晶瑩的露珠,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字:凝露草。
“內門藥堂要的,說是煉丹缺這味輔材。”王執事揣著手,下巴朝黑風林的方向揚了揚,“就在礦洞旁邊的霧凇穀,離那處險地不算近,相對安全。但據說穀裡有群玉麵狐看守,小家夥長得機靈,沒什麼殺傷力,就是愛偷東西,你當心點。”
沈小虎捏著布帛的邊角,指尖有些發顫。霧凇穀他聽說過,就在礦洞東南方向的山坳裡,因為常年有霧,草木上總凝著層薄露而得名。以前也有雜役去采過藥草,回來都說那裡的小獸不怕人,最麻煩的就是王執事說的玉麵狐——一身雪白的皮毛,臉像畫了妝似的粉嫩,卻精得像成了精,專偷采藥人的布袋。
“怎麼?不敢去?”王執事斜著眼看他,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要是怕了,就說一聲,我換個人去。”
“不……不怕。”沈小虎趕緊搖頭,把布帛疊好塞進懷裡,“我這就去準備。”
他轉身回柴房,背上竹簍,又揣了兩個麥餅,最後摸了摸懷裡的黑石。冰涼的石頭貼著心口,安安靜靜的,像在給他打氣。
其實他不是怕玉麵狐,是怕靠近礦洞。
自從內門的修士開始調查礦洞,那裡就成了禁地,連外門弟子都不許靠近。王執事偏偏派他去離礦洞這麼近的地方,說是“相對安全”,可誰知道會不會遇到巡邏的內門修士,或者……更糟的,遇到邪修留下的灰煞?
但他沒得選。雜役的命就像地裡的草,風吹往哪,就得往哪倒。
霧凇穀的霧果然名不虛傳。沈小虎剛走進穀口,就被白茫茫的霧氣裹住了,能見度不足三丈,腳下的青草沾著濕冷的露水,踩上去“沙沙”作響。空氣裡彌漫著草木的清香,混著泥土的腥氣,倒比雜役院的黴味好聞多了。
他按照布帛上的描述,在溪邊的亂石堆裡尋找凝露草。這種藥草喜歡潮濕的環境,葉片肥厚,最特彆的是葉尖總掛著顆晶瑩的露珠,哪怕太陽出來也不會散去——據說這就是它能入藥的關鍵。
找了約莫半個時辰,沈小虎終於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岩石下,發現了一小片凝露草。翠綠的葉片擠在一起,葉尖的露珠在霧氣裡閃著淡淡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鑽。
“找到了!”他心裡一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雜草,拿出小鏟子準備挖掘。凝露草的根須脆弱,稍不注意就會折斷,得格外小心。
就在他的鏟子剛碰到泥土時,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從旁邊的灌木叢裡傳來。
沈小虎心裡一緊,趕緊握緊鏟子,警惕地望去。
霧氣裡鑽出個雪白的小身影,約莫半尺來高,渾身的毛蓬鬆得像團棉花,一張小臉粉嫩嫩的,眼睛黑溜溜的,正好奇地盯著他手裡的凝露草。
是玉麵狐。
小家夥看起來沒什麼惡意,隻是歪著頭,尾巴輕輕掃著地麵,像在打量這個陌生的來客。
沈小虎鬆了口氣,笑了笑:“彆怕,我就采幾株,不搶你的地盤。”
他一邊說,一邊繼續挖草。玉麵狐也不躲,就那麼蹲在旁邊看,黑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好奇,偶爾還伸出爪子,想去碰葉尖的露珠。
“這東西不能碰,有毒。”沈小虎下意識地攔住它,指尖剛碰到小家夥的爪子,就被它靈活地躲開了。玉麵狐“吱吱”叫了兩聲,像是在抗議,又像是在撒嬌。
沈小虎被它逗笑了,從懷裡掏出個麥餅,掰了一小塊遞過去:“喏,給你吃。”
玉麵狐嗅了嗅,猶豫了一下,還是叼過麥餅,跑到旁邊的石頭上小口小口地啃起來,尾巴搖得像朵盛開的花。
沈小虎很快采好了足夠的凝露草,用濕布包好放進竹簍。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對玉麵狐揮了揮手:“我走了,你自己當心點。”
小家夥叼著沒吃完的麥餅,跟著他走了兩步,黑溜溜的眼睛裡像是有不舍。
沈小虎心裡一動,又掰了塊麥餅放在地上:“留給你。”
他轉身往穀外走,霧氣似乎淡了些,能隱約看到穀口的影子。懷裡的黑石依舊冰涼,沒什麼異常,看來這裡確實像王執事說的那樣,相對安全。
可就在他快要走出霧凇穀時,身後突然傳來玉麵狐尖銳的叫聲,像是受了驚嚇。
沈小虎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回頭。
隻見剛才還跟在他身後的小家夥,此刻正對著穀深處的霧氣齜牙咧嘴,毛發倒豎,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它盯著的方向,霧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隱隱透出股熟悉的腥氣——和礦洞裡灰煞身上的味道很像!
“不好!”沈小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想也沒想,轉身就往玉麵狐身邊跑,“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