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兔起鶻落,不過幾個呼吸間。
三個大漢已毫無還手之力。
“反了!反了天了!小雜種敢行凶!”張老三疼得滿頭大汗,扯著嗓子嚎叫起來,“快來人啊!殺人啦!”
他的嚎叫撕破了山間的寧靜,在狹窄的雜役院落裡回蕩。
說來也巧,雜役房的管事道士劉管事今日正帶著掌管清淨峰的雜役的張婆子,以及幾個心腹隨從,在附近幾個雜役院巡查點驗。
張老三這一嗓子淒厲無比,恰好鑽進了剛走到院門外的劉管家一行人耳朵裡。
劉管家本就陰沉的臉立刻更沉了幾分,張婆子更是心頭一跳,那傳來嚎叫的正是她本家大侄子。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乎沒停頓,便在一群雜役和隨從的簇擁下,帶著一股壓抑的怒氣,快步走進了院子。
這劉管事五短身材,麵團團的一張臉上嵌著一對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最是貪婪刻薄。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他捏著嗓子,目光掃過地上哀嚎的三人,又落到緊抿著唇、臉色倔強的小財迷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張老三等人立刻惡人先告狀,添油加醋地把小財迷說成是故意放蛇害人、裝神弄鬼嚇走其他雜役、獨吞月錢的心腸歹毒之徒,今日又凶性大發,將他們無辜打傷。
劉管事聽著,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臉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哼!‘小財迷’,你好大的膽子!私藏毒物,驚擾他人,已是重罪!如今還敢逞凶鬥狠,重傷同伴?簡直無法無天!按雜役房規矩,該當重打五十亂棍,逐出山門!”
小財迷身子一顫,臉色更白了。
逐出山門,她就再也無法...
“不過嘛……”劉管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語重心長”,“念你年幼無知,或許是一時糊塗。這五十棍子下去,不死也殘廢了。道爺我心善,給你指條明路。”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撚了撚並不存在的胡須,“張老三他們被你傷成這樣,湯藥費、誤工費,總得賠吧?這樣,你拿出五十兩銀子來,給他們治傷養病,這事兒,老爺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替你壓下了。”
五十兩銀子!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小財迷這一年省吃儉用,把錢看得比命重,攢下的所有家當,連帶上那塊碎銀子,頂天也就值二十幾兩。
這劉管家分明是趁火打劫!
小財迷咬著嘴唇,倔強地搖頭:“我……我沒有那麼多錢!”
“沒有?”張婆子突然尖聲打斷,她三角眼裡閃著惡毒的光,上前一步,“劉管事,跟這小雜種廢什麼話!我看他就是欠收拾!剛才那幾下子邪門歪道,說不定就是跟什麼妖人學的!讓老婆子先替您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規矩!”
她話音未落,手中的掃帚帶著一股惡風,毫無征兆地就朝小財迷的小腿狠狠掃去!
這一下又快又狠,勁風呼嘯,竟是動了真格,想給小財迷一個狠狠的教訓!
小財迷早有防備,身形如蛇般一扭,險險避開掃帚頭。張婆子掃帚一收一轉,又帶著風聲砸向她的肩膀!
張婆子招式雖然不算精妙,但仗著身強力壯和一股狠勁,掃帚舞得虎虎生風,一時間竟把小財迷逼得連連後退,隻能憑借蛇行千變的靈活勉強閃避,顯得有些狼狽。
劉管事在一旁冷眼旁觀,並未立刻出手。他目光如鷹隼,緊緊鎖住小財迷那詭異飄忽、仿佛無骨般滑溜的身法,眉頭越擰越緊——這步法……絕非尋常路數!隱隱透著一股子陰狠刁鑽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