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流轉,寒玉床上的苦修與石室中的劍影交錯不曾停歇。
在劍影交錯與內力琢磨之間,楊過和小龍女兩人對武學的理解都在不斷加深。
楊過開始將古墓派的輕捷與自己原有的沉猛相結合,小龍女則開始體會玄門正宗的渾厚根基之於變幻招數的意義。
他們都隱約感到,一條超越祖師婆婆林朝英與全真教主王重陽的武學新路,似乎正在他們共同的探索中,悄然顯現出微光。
短短一個月,楊過與小龍女於武學上的進境皆是一日千裡。
那玉女心經的外功部分,尤其是需二人配合的玉女素心劍法,兩人已演練得極為純熟。
雙劍合璧之時,一使全真劍法,一使玉女劍法,看似各使各的,實則心意隱隱相通,雙劍合璧,竟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威力。
初時還需刻意配合,但兩人均是武學奇才,又朝夕相對,心意漸通,到得後來,往往一人劍招甫起,另一人便已自然而然地遞出互補互濟的招式,仿佛演練了千百遍一般。
劍光流轉之中,一沉穩、一輕靈,竟如同一人同時分運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法,已達“雙劍合璧,心意相通”的初成之境。
石室之內,但見劍芒如匹練交錯,青衫與白影時分時合,姿態飄逸輕靈,卻暗藏淩厲殺機。
全真劍法的正大剛直與玉女劍法的迅疾靈巧,在雙劍合璧之下非但未生抵觸,反而彼此呼應、破綻儘掩,威力陡增數倍。
外功既熟,便需修煉那最為精深也最為凶險的內功部分了。
這一日,練劍方畢,小龍女卻未如常般即刻離去,而是靜立片刻,清冷的麵容上竟罕見地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猶豫與忸怩之色。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比平日更低幾分:“楊過,玉女心經第六至九章,乃是內功心法。這是玉女心經的核心與難關。”
楊過收劍而立,點頭道:“是,龍姑娘。我們何時開始修習?
小龍女眼簾微垂,避開他直視的目光,語氣儘量保持平淡,卻仍透出一絲不自然:“修煉此法,與之前不同。須……須二人手掌相抵,內力互導,共渡難關。且……練功時全身熱氣蒸騰,凶險異常。”
她頓了頓,似乎需要凝聚勇氣才能說出下一句話:“祖師遺訓提及,須揀空曠無人之處,全身……敞開衣衫修習,使得熱氣立時發散,無片刻阻滯,否則熱氣鬱積體內,小則重病,大則喪身。”
說完最後幾句,她白皙的臉頰已微微泛紅。
她雖心性澄澈,不諳世事,但畢竟知曉男女之防,想到要與楊過“敞開衣衫”相對練功,終覺極為不妥。
楊過一聽,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來了!
果然與……與小說裡記載的一模一樣!
花叢練功,險些走火入魔,更被奸人……
楊過立刻臉色一正,斷然搖頭:“不行!此法萬萬不可!”
小龍女抬眸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為何?祖師遺訓如此……”
“並非不信祖師遺訓。”楊過急忙解釋,腦中飛速思索,“散熱之理我明白。但……但荒郊野外,即便無人,終究……終究不妥!”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懇切:“你我男女有彆,豈能如此?若練功到緊要關頭,稍有外物乾擾,或是心神因……因這等情形而紛亂,豈不是立時便有走火入魔之危?這比熱氣鬱積隻怕更加凶險百倍!”
他無法直言原著小說裡出現的厄運,隻能極力從風險角度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