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方,楊過借著狹窄石階穩住身形,三人緊貼在一起,大氣也不敢出。
四周是更深的黑暗,沉寂多年的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塵埃氣味,方才被他們攪動,細微的塵粒仍在緩緩飄落。
雖僥幸未直接摔落,但方才電光火石間的應變也讓楊過氣息微亂,洪淩波與陸無雙更是心跳如鼓,半晌未能平複。
隻聽得李莫愁在上麵將那石棺敲敲打打了好一陣,似乎百思不得其解,最終腳步聲漸漸遠去,想必是去彆處搜尋了。
“這…這是什麼鬼地方?”陸無雙揉著摔痛的地方,四下張望卻隻見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不過須臾,他們的瞳孔便逐漸適應了這極致的幽暗。
此時方才發現,四周石壁上零星嵌著些微光閃爍的石頭,如同夜空中的疏星,散發出柔和的淡光,勉強勾勒出一個狹窄石室的輪廓。
隻見這是一間不大的石室,四壁皆是打磨過的岩石,空氣並不渾濁,反而隱隱有一絲流動的涼意,顯然設有通風孔道與外界相連。
“此處空氣流通,並無沼氣,應是無毒,看來是處安全的秘所。”楊過判斷道,稍稍放下心。
他的目光很快被石室壁上的幾盞燈盞吸引。那燈盞造型古樸,裡麵似乎還有殘餘的燈油。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用火折子點燃其中一盞。
“噗”的一聲,燈芯燃起一團穩定的火焰,雖然昏暗,卻足以將石室大致照亮。
緊接著,仿佛連鎖反應般,牆壁上鑲嵌的另外幾盞長明燈竟也依次幽幽亮起,想必是古墓某種巧妙的聯動設計,頓時將整個石室照得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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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可見石室頗為整潔,除了積塵,並無太多雜物。
最顯眼的是靠牆處設有一張寬大的石床,床上甚至還鋪著一層不知何種材質、曆經歲月卻未曾腐朽的暗色墊褥,雖然陳舊,卻似乎尚可使用。
驚魂稍定,驚魂稍定,三人看著對方灰頭土臉、發髻散亂的模樣,陸無雙最先“噗嗤”一聲笑出來,指著洪淩波的臉:“師姐,你臉上沾的灰,活像隻偷油吃的小老鼠!”
洪淩波俏臉一紅,也不甘示弱,瞥見她歪斜的發簪,立刻反擊:“還說我呢,師妹你這釵子都快掛到耳朵上了,剛才擠進來時怕是比小老鼠還慌。”
楊過看著她們互相取笑,自己也忍不住搖頭失笑。
“師父一時半會兒不會走的,我們還是在此稍作等候為好。”洪淩波說著,與陸無雙走到石床邊,拂去浮塵並肩坐下。
洪淩波見楊過站著不動,便主動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很是自然地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往石床那邊帶:“站著做什麼?這石室就這張床能坐人,難道你要一直站著?快過來坐下歇歇,難道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她力道不小,楊過被她拉著,也不好太過掙紮,隻得半推半就地被她拉到了石床邊。
陸無雙見狀,也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撇撇嘴道:“就是,扭扭捏捏的,剛才在棺材裡怎麼不見你這麼客氣?”話一出口又覺失言,臉頰微紅,忙轉過頭去。
楊過被洪淩波硬拉著坐下。
甫一落座,便覺兩股幽香自身側傳來,一邊清冽如雪中寒梅,一邊溫軟似三月桃杏。
三人肩臂相抵,溫熱透過薄衫傳來,他頓時想起方才棺中肢體交纏的旖旎,心頭不由一蕩,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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