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與歐陽情正在房中說話,外間便傳來了明教弟子的通報聲,說是三位法王有請,至光明殿偏廳議事。
楊過心下微覺詫異,殷如夢尚在昏迷,此時召見,所為何事?
明教內部議事為何要請他參與?
但他略一思忖,還是整理好衣冠,隨著那弟子前去。
步入偏廳,隻見青龍法王東方煜、玄武法王江止水、白虎法王司徒烈三人已端坐其中,麵色皆是凝重中帶著一絲興奮。
見楊過到來,三人起身相迎,態度頗為客氣。
“楊少俠,請坐。”東方煜作為首座,率先開口。
顯然三位法王已從歐陽鋒或黃藥師處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
楊過落座,目光掃過三位法王,想起自己化名“秦蛇兒”潛入之事,臉上不禁微微發熱。
他並非奸惡之徒,此番隱瞞實屬情非得已,但終究有失光明磊落。
他深吸一口氣,不等對方談及正事,便率先站起身,對著三位法王抱拳一揖,坦然道:“三位法王,在下楊過。此前化名‘秦蛇兒’潛入貴教,實是前來求取一枚丹藥,此乃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的欺瞞之舉。還望海涵。”
他態度誠懇,直言不諱,倒顯出其坦蕩。
三位法王聞言,相互對視一眼,臉上並無太多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絲了然。
玄武法王司徒烈晴性子最急,擺了擺手,語氣豁達:“楊少俠不必過於掛懷。江湖風波惡,身不由己之時居多。少俠能坦誠相告,足見性情。更何況,少俠於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助我明教力挽狂瀾,擊斃鐘絕聖那魔頭,此乃大恩。過往些許嫌隙,就此揭過,不必再提。”
青龍法王東方煜也點頭附和:“司徒法王所言極是。楊少俠乃性情中人,與我教殷姑娘亦是生死之交。過往之事,無須再議。”
他隨即話鋒一轉,神色恢複凝重,“今日請少俠前來,實是有一件關乎我明教根基,或許也關乎至中原武林未來格局的大事,欲與少俠相商。”
楊過見對方如此大度,心中稍安,也更為好奇,正色道:“三位法王請講,楊過洗耳恭聽。”
玄武法王江止水說道,“昨日,我親自帶人重新勘察了關押鐘絕聖那老魔的監牢,仔細研究了他瘋癲時在牆上留下的那些雜亂塗鴉。”
江止水目光掃過在場幾人,語氣變得極為嚴肅:“起初我等隻當是瘋人囈語,未加重視。但此番結合諸多線索細看,卻發現其中竟暗藏驚天之秘!鐘絕聖反複刻畫、塗抹,隱約指向一點——我明教總壇世代傳承的六枚聖火令,其中有三枚之上所載的武功心法,是被人篡改過的偽本!”
此言一出,東方煜與司徒烈雖已提前知曉,臉色依舊難看。
楊過則是心中一動,想起了自己在萬卷窟密洞溫泉中的奇遇。
江止水接著分析:“根據塗鴉暗示,正因曆代教主及部分高手參詳了那三枚假聖火令上的錯誤心法,強練其上記載的奇功,才導致多人運功岔氣,走火入魔,性情大變乃至功力儘廢!鐘絕聖自身當年的突然瘋狂,恐怕也與此脫不了乾係!”
楊過聽到這裡,已然明了。
他昨日已將自己在萬卷窟密洞溫泉中找到三枚聖火令之事告知了三位法王,三位法王也親自前往,成功將那三枚聖火令取出,妥善保管。
此刻,他恍然大悟:“如此說來,晚輩在萬卷窟溫泉中找到的那三枚,莫非就是……”
“正是!”白虎法王司徒烈性子最急,接過話頭,聲音洪亮,“那三枚,正是被鐘絕聖那老瘋子丟棄的、載有偽功的聖火令!他當年走火入魔,神智昏亂,遷怒於物,將這害他匪淺的三枚令牌棄於寒潭泄憤,倒也不足為奇。”
青龍法王東方煜此時長身而起,目光灼灼地看向楊過,朗聲道:“楊少俠,你於我明教,可謂恩情深重!不僅助我等平定內亂,誅殺鐘絕聖此獠,更尋回失落的聖火令。而且,我等已知,你於那萬卷窟秘境之中,因緣際會,已參透並練成了我明教無上神功——乾坤大挪移!”
東方煜上前一步,與另外兩位法王交換了一個眼神,三人同時拱手,竟是躬身一禮:“楊少俠,我等三人商議已定,一致推舉你,為我明教新的教主!”
楊過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側身避開,連連擺手:“不可!萬萬不可!三位法王厚愛,楊過心領。但在下年紀既輕,德才淺薄,焉能擔此重任?此事斷然不行!”
玄武法王江止水正色道:“楊少俠何必過謙?你既入我門,已是我教弟子,乾坤大挪移乃我鎮教神功,曆代教規明確記載:‘凡能練成乾坤大挪移者,即為明教教主之不二人選!’此乃祖訓,絕非兒戲。”
司徒烈也道:“是啊,楊兄弟!你武功蓋世,又於我明教有大恩,更身負乾坤大挪移神功,這教主之位,非你莫屬!你若推辭,豈不寒了教中上下萬千教眾之心?”
楊過仍是搖頭,他生性疏狂,向往自由,豈願被一教之主的重任束縛?
“三位法王,明教高手如雲,三位更是人中龍鳳,何須我這外人來執掌?祖訓雖在,亦可權變。此事關乎貴教百年基業,還請三位另擇賢明,楊過實難從命。”
東方煜見他態度堅決,與江止水、司徒烈對視一眼,三人眼中皆露出堅決的神色。
東方煜沉聲道:“楊少俠,祖訓不可違,神功既已認主,此乃天意。還望少俠以明教大局為重,萬勿推辭!否則,我等隻能長跪不起了!”
說著,三位在明教中地位尊崇的法王,竟真的作勢欲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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