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咱們西征的軍費都不用再發愁了!這千萬貫,足以讓我們再多武裝十萬大軍了!”
其餘的將領們也紛紛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在他們看來,這無疑是長安的政敵們,在見識了新軍的威力之後,所做出的,最徹底的屈服。
然而長史馬周在喜悅之餘,那雙總是能洞察人心的眼睛裡,卻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疑惑。
“殿下。”他蹙著眉頭輕聲說道。
“此事,雖是天大的好事。”
“但……以臣,對趙國公其人的了解,他絕非是如此輕易便會俯首認輸之人。”
“千萬貫……如此巨大的手筆,卻又如此地大張旗鼓搞得人儘皆知。”
“總覺得有些……不合常理。”
整個會議廳因為馬周的這番話而漸漸安靜了下來。
李承乾默默地聽著眾人的議論。
他沒有說話,隻是又拿起了那份由太子宣傳隊剛剛送抵的關於“興唐商號”開業細節的密報。
他的目光在那份描述著“全民狂熱”的密報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喜悅。
反而一點一點地,變得如同涼州城外,那萬年不化的雪山一般冰冷。
他將兩份報告,輕輕地放在了那巨大的沙盤之上。
用一種帶著幾分嘲弄,和幾分徹骨寒意的語氣,緩緩地開口了。
“贏了?不。”
“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且我們的敵人,換了一種我們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新方式。”
在李恪、馬周以及所有將領那充滿了不解的目光中。
李承乾揭示了那隱藏在“金融”這頭溫順的綿羊外表之下,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惡魔的獠牙。
他並沒有去解釋那些複雜的經濟學理論。
用了兩個最生動也最殘酷的比喻。
“長孫無忌和雉奴,他們不是在為我們建造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他指著那份,描述著長安盛況的奏報冷冷地說道。
“他們是在用最名貴,最易燃的木料,為我們搭建一個史無前例的宏偉的柴堆。”
“然後他們會用儘一切辦法,把全長安城的人,都請到這個柴堆上來,赴一場金碧輝煌的盛大宴會。”
“他們會鼓勵大家在這個柴堆上,儘情地載歌載舞醉生夢死。”
“而他們自己,則會悄悄地躲在最遠處,最陰暗的角落裡。”
“手中拿著一支早已準備好的火把。”
“隻等著在宴會,進行到最高潮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的那一刻……”
“點燃它!”
他又拿起那份記錄著各種商品,價格瘋漲的密報。
“他們也不是在幫我們種一片能打糧食的莊稼。”
所有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李承乾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這個陰謀的最惡毒的本質!
“他們想要的不是錢!他們自己的錢,多得都快發黴了!”
“你們想一想!當這個,由他們親手吹起來的巨大泡沫,被他們親手刺破之時!那無數因此而傾家蕩產,血本無歸的百姓、商人、甚至是勳貴,他們會怨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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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隻會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那個給了他們這個發財夢的,我的身上!發泄到‘格物’這兩個字之上!”
“到那時,‘格物’便會從人人追捧的‘致富之道’,瞬間變成人人唾罵的‘敗家之源’!”
“這遠比在朝堂之上,與我們辯論一百次都要惡毒一萬倍!”
整個會議廳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人都被這個聞所未聞,卻又歹毒到極點的陰謀,驚得是冷汗直流!
這已經不是戰爭了。
這是在刨他們所有人的根!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恪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大哥!我們趕緊派人回長安!去揭穿他們的陰謀!”
“揭穿?”李承乾搖了搖頭,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充滿了戰意的笑容,“為什麼要揭穿?”
“既然,他們想陪我們玩兒……”
“那孤就陪他們玩到底!”
他猛地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麵前的沙盤之上!正對著那片代表著西域的廣袤土地!
“他們的財富,來自於在大唐的內部,盤剝了上百年的民間積累。”
“這點錢,在孤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他抬起頭,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劍,掃過在場的,每一名已經因為他的氣勢,而重新燃起戰意的將領!
“他們的陰謀,從吹起泡沫,到最終引爆至少需要數月的時間來進行布局!”
“而在這幾個月裡!我們將發動……西征!!!”
“傳我將令!”他的聲音,在這一刻,響徹了整個指揮部也響徹了整個涼州的上空!
“全軍,結束最後的整備!”
“十日之後,大軍開拔!出玉門!向西!”
“孤要用那大食帝國的,金山銀山,來填平他們在長安,挖下的這個小小的池塘!”
“孤要用一個富饒到超乎他們想象的強大帝國的財富,來徹底碾碎這幾個,門閥世家那自以為是的可笑陰謀!”
隨著李承乾這,充滿了無上霸氣的宣告。
帳外那蒼涼而又悠遠的召集全軍的號角聲,被猛然吹響!
長安城內那金色的,虛假的陷阱,還在不斷地,吸引著無數如同飛蛾撲火般的貪婪的人們。
而在千裡之外的涼州。
真正能夠決定這個帝國,最終命運的,那鋼鐵的血腥的充滿了無儘機遇的……戰爭號角!
已經正式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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